十幾分鐘前。
在進入地下二層前,齊暃和林文熙商討著可行的作戰計劃。
地下二層地形簡單,潛入並不現實,寬闊的地形下根本無所遁形。正麵攻破的話,礙於對方持有的眾多人質,也並不現實。
如果光考慮跟黃敏和白明對戰,齊暃可以做到不落下風。但要是同時考慮那麼多人質,就絕無勝算了。
該怎麼辦?
躲在這裡?
也不是好主意。通往地下二層入口附近沒有太多藏身處,躲得太近很容易被發現。
何況根據林文熙提供的信息,z甚至是在跟血鴉合作,那麼他帶著一隊“墮落羅格”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那些墮落羅格的觀察能力比起羅格斥候隻強不差,追求“看到”更多的“真理,正是血鴉陷入墮落的原因。想到塔妮婭那種恐怖的遠程聽覺,墮落羅格說不定會更誇張。
所以躲在近處肯定會被發現,可躲到足夠遠的地方,就完全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了。
魔影鬥篷?
那也不是這樣用的。一旦使用,天色變暗,也等於告訴彆人自己來了。且持續時間有限,況且說不定敵人也有破解之法。
離開這裡回營地求援?
且不說,來回來去要耽誤多少時間,就說營地到底還能否有所謂的“援軍”,這本就成問題。
現在屬於營地最強戰力之一的塔妮婭已經跟來了,而且麵對黑暗冒險者們起不到太大作用,營地的其他羅格如果接觸到黑暗魔力恐怕更容易被腐化。
況且營地也要麵臨攻擊,以羅格現在岌岌可危、搖搖欲墜的戰鬥力,她們能不能撐住都是兩說,甚至是等著自己回去救援,期待她們能分身援救實在是不現實的。
那要怎麼辦?
思維似乎又進入了死胡同。
齊暃感受到在哨塔上沒技能沒藍又遇到魔影鬥篷時,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可現在的情況比那時候還難多了,當時的情況他現在一個人就可以破局,但已經成長許多的他麵對眼下的情況,仍然束手無策。
有那麼一秒,他真的覺得……累了,毀滅吧。
本來以為穿越到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遊戲裡,可以一路平推,沒想到這麼麻煩且危險。
黑暗魔力可以洗腦什麼的……這種“掛”簡直逆天好嗎!難當。
可到了這一步,他也並不想服輸。
黑暗冒險者也好,迪亞波羅也罷,我齊暃就沒有向黑惡勢力低頭的習慣。
一定有什麼方法,也許是藏在諸多不可能之中,但隻要有一絲可能性,就……
“對不起……z這個人很神秘,我也不知道他的所有計劃,隻能提供這麼多參考了。”
林文熙輕聲說道,少見的不是欠揍語氣。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正式的道歉,也是真心話。
她現在的心情也很低沉,舍棄了一切來追尋真相,到頭來還沒觸及到真相,就被逼入了絕路。
要不是齊暃出現,她甚至被黃敏和白明給背刺了。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
齊暃結束痛苦地抓頭發動作,瞪著眼睛看向林文熙。
林文熙誤會了他的語氣,聳聳肩,有些泄氣道。
“我知道,道歉不像是我會說的話,但我也不是萬能的。”
“不是道歉……是下一句。”齊暃有些興奮,“你說……你也不知道z的全部計劃。”
“是的。沒人知道。至少在我的角度看來,他依然很神秘。”
“白明和黃敏呢?他們會比你知道的更多嗎?”
“我覺得不會。我的能力很特殊,我在組織裡的地位本來是比他們更重要的。”
林文熙說完,看到齊暃凹出一個“自以為”很帥的造型。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齊暃微微一笑。
“嗬嗬……這個遊戲,我有必勝法。”
“……”
寂靜。
“咳……欺詐遊戲沒看過啊!那麼經典!”
“當然看過,我隻是不想接你的梗而已。”
“笨女人,連梗都接不上,你就沒有半點存在價值了!”
“……我真應該拿著你的腦袋去找z邀功,應該能繼續得到他的新任。”
“女人,想不到你還是有點腦子的,這就是我要說的戰術。”
“……?”
林文熙一臉迷惑。
齊暃微笑,“我來告訴你吧,這個計劃的名字叫做——gback戰術……”
……
林文熙聽齊暃說完整個策略,整一個天方夜譚的,天馬行空的,愚蠢的,自爆戰術。
是的,gback個屁。
就是“自爆”戰術!
“……燈下黑,思維誤區,心理博弈……總之就是這樣的原理,我們要的不是對方完全相信我們,我們隻要對方迷惑就夠了。迷惑就會有短暫的平衡,而你就可以通過這個時間做事。”
“我?通過這個時間能做什麼?”
“你忘了你在洞窟門口做的事了嗎?我要你做相同的事。”
“啊……布置炸彈嗎?”
“對。”
齊暃的眼神逐漸認真起來,“以防萬一。局勢對我們不利是沒錯,但我覺得他們也未必敢真豁出性命。如果就賭所有人死在這兒,他們不一定敢上桌。”
“你呢?”
“我不想死,但我敢賭。”
齊暃很正經地說道,“遊戲到了這一步,就是在比誰更豁得出去了。實在不行,我們都阻止不了儀式的時候,大不了引爆了,大家一起埋在下麵。”
林文熙忽然內心也有些波動。
似乎,她確實也有些小瞧了這個青年。
此前一直覺得,他好像隻是掌握了某些“知識”,然後是靠著這些知識躲在女人背後發號施令的類型。
直到他冷著臉讓她帶著塔妮婭離開時,她才感覺到,自己或許看錯他了。
“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交給z嗎?或者……這本就是我在執行z的計劃,一波三折地騙你上套之類的。”
“你看,連你都會這麼想,他們也一定會這麼想。想得越多,顧慮越多。這就是人的思維,也是我們的機會。”
“我不是在說那個,我是說……”
“彆說了。”
齊暃眨眨眼睛,“我信你。”
林文熙頓了一秒,感覺自己的臉有些微微發熱。
這是許久不曾有過的,在生死關頭能被人托付的感覺。
“你也信我。就這麼辦吧~”
齊暃總結道。
兩人又對具體戰術商討了一陣,最終站在了二層的入口前。
“醜話說在前麵,直到現在,我依然認為這是個愚蠢的計劃。”
……
忍不住回憶起此前那段對話的林文熙,已經布置好了一切,然後走到被固定在“屍體發火”石棺旁的齊暃,一腳踹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