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誰？”
感覺到話題被有意無意地扯到自己現在唯一的指望，也是羅格和修女會未來的追隨者——賢者齊暃身上時，卡夏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了。
“嗯，我不僅知道。實際上，是我解除了永眠艙，將他喚醒，為了挽救世界即將毀滅的命運。”
“永眠艙？是一種金屬棺材嗎？我有些聽不懂了。你是說，他是你們世界的人？可據我所知，他是我們世界的先賢，一直在封印中沉睡。”
“這並不衝突，卡夏。有一個概念你可能一直都搞錯了——”
老陳從飛行員夾克裡摸出一根煙，這可是世界融合後就斷貨的好東西。自從隻剩下幾根後，他就不舍得猛抽了，僅在關鍵時刻才舍得拿出來。
比如眼下。
他猛吸一口後，望向遠處。
“——從來就沒有什麼兩個世界。”
“什麼……意思？”
卡夏前傾身體，抓住椅子扶手，側著頭，等待著老陳的後續。
老陳又吞吐了一口煙霧。
飄散的煙霧像是水晶球裡的魔法迷霧，為房間平添了許多神秘感。
“那麼，從哪裡說起呢……你聽說過‘聖修亞瑞’或‘庇護之地’的名字嗎？”
如果齊暃在這兒，一定會吐槽他問這個問題的語氣，跟林文熙問他聽沒聽過迪亞波羅如出一轍。
卡夏臉上似笑非笑，“嗬嗬，如果我精神沒有錯亂的話，這是我們世界的名字。我如果連這個都沒聽過，就應該退休了。”
“沒錯。可根據我找到的資料，這也是……我們世界的名字。隻是……我們似乎是處於同一個時間軸上的兩個點。確切的說，我們在遙遠的未來。”
“什麼……！？”
卡夏徹底驚愕，她花了好幾秒，才有些領悟老陳的意思。
“當然，我知道的也隻是數據解析出來的隻言片語，並不敢說就是最標準的真相。”
“在我聽來，像是瘋子的胡言亂語。就連被黑暗魔力腐蝕的人都不敢這麼說。”
“確實有些瘋狂和難以理解，所以我才希望齊暃在場，或許他能幫我們迅速理解事實。”
“好吧。那就要等他挫敗邪惡洞窟的計劃了？還有趙興，他到底是什麼人？”
“趙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身體裡麵，裝著林文熙生理學父親的靈魂。隻是那個靈魂現如今已經被某種邪惡力量徹底腐蝕，連自己的女兒都無法認出……”
卡夏沉默著。
這個故事聽起來確實有些“人倫悲劇”的味道，但與她似乎沒什麼關係，也並不是她想要聽到的真相。
“我們……在試驗中找到了一個危險的樣品，代號‘迪亞波羅’。他不幸被其中的病毒感染，之後不時會陷入幻覺與記憶混亂。
他說自己是一國王子，封印了邪惡魔王，又說自己曾一路東行，帶來混沌。最後他說世界的封印即將打破，而他將重掌權柄……”
“黑暗流浪者！？”
卡夏在聽到“一路東行”時忍不住驚呼。
儘管最後的那半句話她對不上號，可前麵的部分她卻了解的非常清晰。
“最後，他甚至差點在失控的情況下殺了不知情的女兒，因為他堅信某一天他女兒將奪走他的身體而取代他……你肯定會說，簡直是胡言亂語。”
“我不會說‘簡直’。”
“嗬……”
老陳苦笑一聲。
“我們都晚了一步。最開始，他隱瞞了症狀和嚴重程度，他將這種混亂和幻覺當做研究的素材和資料。
對於科學和真相的癡迷，以及對自己的自信，讓他延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到後來，他已經徹底陷入混亂，一切就遲了……”
“這種不切實際的自信聽起來倒是跟著名的李奧瑞克王一家確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卡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聽懂了多少，但卻做出了最貼切的吐槽。
“在他徹底陷入瘋魔前，他的妻子請我幫忙製止他，可他已經獲得了超乎人類的力量，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殺了她。
好在……在那之後他一度找回了自我意識，求我殺了他，阻止他做錯更多。我照做了，本以為悲劇已經可以到此為止……”
卡夏沉默地聽著。
“但潘多拉的盒子打開了，惡魔被釋放出來，就再難阻止。經過三年的蟄伏，他化身為官方顧問，竟然說服了我們的高層啟動了‘世界融合’的計劃。是的，所謂的世界融合，是我們主動進行的。”
“等一下……我們這裡的地獄降臨，是迪亞波羅附身了黑暗流浪者，而你們那邊……也是迪亞波羅附身了另一個人嗎？這到底是……”
卡夏以她的知識局限性，或許沒法完全聽懂老陳口中的各種知識，但她足以掌握要點。
她敏銳地感受到一個事實。
那就是——如果老陳說的是真的，她們所在的“庇護之地”和老陳的“藍星”是一個東西的不同時間點的話——
那麼迪亞波羅就是在嘗試著，在不同的時間軸上，同時侵入“庇護之地”！
這就有些可怕得過分了。
老陳搖搖頭。
“我說過，我也不知道所有真相，我隻能把我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訴你。我所得知的這一切，除了我的親身經曆，剩下的名詞我也是一知半解。
那都是從一本書的殘章中解析出來的，源自我們之前的考古研究成果。
沒記錯的話，那本書的名字……
……叫《凱恩之書》。”
聽到這個名字，卡夏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不久後，她露出微笑。
“很好，那麼不久之後，我們就有機會去驗證你的話了。這名叫凱恩的智者現在就被關在崔斯特姆的廢墟中。在解決了血鴉的麻煩後，我就要計劃去拯救他了。”
地下二層廣間的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
弗拉維和菲歐娜在箭雨中跟墮落羅格與阻擊隊鬥成一團，兩人都爆發出了最佳的戰力，以兩人之力與兩個小隊僵持著，不相上下。
而塔妮婭則用自己爆炸箭矢牽製著大量的失控冒險者，齊暃等人爭取了進攻空間。
齊暃和“另一個京子”圍繞著趙興的身體，一前一後，看似雜亂無章，實則相互掩護，進行著配合無間的進攻。
這讓趙興顧此失彼，即便能抵擋其中之一，也很快會被另一個人偷襲身後。
與此同時，林文熙在塔妮婭的掩護下，每隔幾秒就給趙興續上“傷害加深”的詛咒。
不論其他地方打得天崩地裂，她隻管做這一件事。
隻是，她的狀態越發變差。
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的同時，嘴角的血跡也越來越明顯。
就像是武俠電影裡，走火入魔後還強行運功對戰的人一樣。
她釋放詛咒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從最開始的大概五秒一次，到後麵隻能卡著八秒一次，似乎再快就要暈倒一樣。
“文熙，再堅持一下！就快了！”
聯合攻擊非常有效果，趙興版“地表大菠蘿”的血量一直在直線下降著，很快又到了殘血邊緣。
十分之一，或許十分之一都不到。
距離獲得最終的勝利，似乎隻剩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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