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否救援其他不想乾的人,重要性則遠在其後。
眼下那些怪物還沒有追上來,隻要這些人能維持速度跑動營地,那營地自然也會打開大門接應。
到時她們再倚靠營地的地形優勢對戰這群怪物,至少比在平原交戰要討巧許多。
隻能說,巡邏隊和阻擊隊因為職責不同,戰鬥方針也截然不同。
此時她們已經開始全力後撤,幾乎跟難民們一樣,開始撒丫子狂奔起來。
但計劃顯然趕不上變化,正在後撤的羅格頭頂忽然飛來大量通體血紅色的鳥形魔物——那是血鷹!
它們有著可比弓箭般的高速飛行速度,體型雖然不大,個頭就跟尋常的鷹類差不多,但那堅硬且銳利的喙上長滿的倒刺和沾染的鮮血,卻足以說明它們的殺傷力。
尤其是它們群體行動時,突如其來的飛行啄擊可比弓箭齊射,而一輪啄擊後,它們又會飛速撤退,集結隊形後,再展開第二輪進攻,
而且,它們是“生物”,而非“飛行物”,羅格們的“緩速箭”技能對它們並不生效。
所以當這群血鷹出現在羅格們頭頂時,幾個巡邏隊隊員完全沒法反應。
血鷹鋪天蓋地地俯衝直下,幾名羅格拉弓試圖攔下它們,但她們的弓箭僅能射中一兩隻,剩下的血鷹全數衝到羅格們身邊。
“趴下!!!”
小隊長溫蒂命令隊員們防禦,而她自己卻咬著牙對空中最後射出一發多重箭,掩護隊員們臥倒。
隊員們跑到一個破舊的房屋旁邊,抱頭防禦,利用掩體最大程度地自己的要害部位。
即便如此,血鷹依然憑借它們尖銳堅硬的鳥喙刺入她們的皮甲,對她們造成嚴重的殺傷。
一時間,羅格慘叫不斷。
“啊啊啊啊啊——”
小隊長溫蒂傷得最終,因為她殿後射擊,做出防禦動作時已經來不及,結果被最多數的血鷹盯上並圍擊。
一陣狂風暴雨似的亂啄後,溫蒂的慘叫聲逐漸微弱下去,她已經渾身鮮血淋漓,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大腿上多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大塊皮肉缺失,眼看就要不活了。
其他幾名羅格睚眥欲裂,想要回身跟血鷹拚命,立刻掏出弓來朝天上射擊。但一擊過後,血鷹以不亞於弓箭的速度飛速後撤,這迅猛的飛行速度讓羅格們的弓箭也難以捕捉其身影。
雪影回到高空,開始在幾十米的高空盤旋,集結隊形,醞釀著下一次進攻。
“快!帶上組長!撤退!”
幾名隊員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跑過來架起渾身傷痕累累的溫蒂。
“你們……快走!”
溫蒂害怕自己拖累隊員撤離的速度,用僅存的力氣讓她們放棄自己,快點離開,但隊員們沒有一個拋棄她先走的。
“再不走……都會死在這裡!”溫蒂氣得大喊。
“我們不管!”隊員們眼含熱淚。
“這是首領的命令!你們想讓營地再損失戰力嗎?”
溫蒂儘管已經氣若遊絲,卻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質問著隊員們。
聽到溫蒂搬出首領卡夏,幾名隊員猶豫了一下。
確實,如果考慮到最大限度地保存戰力,那麼這裡她們最佳的選擇就是放棄組長溫蒂,她們幾個全速撤退。
這樣即便溫蒂是必死無疑的,可也能讓她們保存戰力。
但其中一個發色偏粉的長發羅格毫無放手的意思,她死死拽住溫蒂的身體。
“不行!不管怎樣,我們也不能扔下你!”
被她這麼一喊,其他幾人也又堅定了想法。
“阿麗莎!你糊塗!一個還是六個!如果你們全死了,誰來守衛營地?不要意氣用事!”
溫蒂拚儘最後的力氣大吼,她質問著粉發的羅格,努力試圖說服其他人。
“我們不是已經有那位賢者大人了嗎!!!”
阿麗莎反吼回來,這一聲質問竟讓溫蒂也無話可說。
“不是……不是應該已經好起來了嗎!難道事到如今,還要讓我們失去戰友嗎?他做出了那麼多承諾,難道都是信口胡說嗎!”
阿麗莎一連串的反問。
“是啊!他救了那麼多人,也有能力救我們不是嗎?”
“我們不會丟下你!”
阿麗莎的話鼓動著其他隊友,她們也紛紛說嘴起來。
溫蒂劇烈地喘息了幾次,還想繼續說服她們,但她顯然已是強弩之末,又在巨大的激動與氣憤之下,最終眼珠一翻,失去了意識。
此時,血鷹又一次集結完畢,再次向這裡衝過來。
“注意防禦!!!你們保護組長,我們掩護!”
阿麗莎乾脆接過指揮大旗,隨著她的提醒,連她在內的三名羅格重新拿起弓箭向天上射擊掩護,僅留兩人一左一右扛著失去意識的溫蒂繼續艱難撤退。
這樣的撤離速度終究太慢了,跟羅格們的全力奔跑速度完全無法相比。
血鷹很快俯衝而下,頂著三名羅格射出的爆炸箭和寒冰箭,依舊衝到了幾名羅格的近身。
“啊啊啊啊啊!!!”
阿麗莎等三名掩護撤退的羅格來不及防禦,被血鷹們啄了正著,而那兩名護著溫蒂撤退的羅格們也沒能幸免。
她們為了保護溫蒂不再受到致命傷,乾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溫蒂上方,可代價是,她們也因此受到了重傷。
血鷹們再次飛離之時,這五名羅格隊員也已經渾身浴血,搖搖欲墜,有些人的手臂上已經白骨森森,疼得幾乎無法拉開弓。
她們回望了一眼已經能看到輪廓的營地。
在往日,那就是幾個喘息之間的事。
可現在卻那樣的遙不可及。
她們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去營地求援的佩姬也剛離開不久,僅僅幾分鐘而已,即便是營地裡第一時間出動,也不會這麼快就到達現場。
隻能認命了。
“嗬……說著了不起的話,可那個所謂的大人,又能幫得上什麼?”
阿麗莎發出一聲冷笑,她臉上也有深可見骨的傷口,隨著冷笑甚至可以看到顴骨的顫抖。
粉色的長發貼合在臉上的傷口處,與暗紅的鮮血黏在一起,讓原本秀氣美麗的臉上變得有些猙獰恐怖。
這一聲冷笑,也影響了其他幾個人的士氣,或是心情。
她們的眼神也瞬間多了一絲不甘與埋怨。
羅格們都經曆過修道院淪陷的苦日子,她們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死到臨頭時,心底還是會冒出有些被壓抑的求生意誌。
這種求生意誌被壓抑在心底,攪拌在臨死的恐懼與不甘中,漸漸變為了一絲憤怒。
她們想起了那個僅是見過幾麵,卻被奉為“賢者大人”的人,他曾站在篝火旁賣弄著自己製作出的裝備,大言不慚地許諾過,會讓她們不再受傷,不再害怕。
可這種時候……難道還要她們去相信那種漂亮話嗎?
“就是……”
“他說要給我們製作裝備,可裝備在哪呢?到頭來都會空話。”
“漂亮話救不了我們,說實話,從他出現到現在,我都沒怎麼見過他!”
“他到底做了什麼?值得我們尊敬?”
一股奇怪的憤怒與怨恨氣氛,在這幾名重傷的羅格身上蔓延開來,她們已經放棄了最後的抵抗,隻是絕望地看著頭頂依然數量眾多的血鷹,再一次集結著,準備發起進攻。
“嗬……我們都要死在這裡,可那個所謂的大人……他又在哪裡!!!”
看著越來越近的血鷹,阿麗莎衝天發出的質問與怒吼。
一陣氣流拂過。
緊接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閃過身邊,最後變成一個佇立在她們身前的高大背影。
“我好像聽見你們在聊我的事。”
齊暃回頭,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太好看。
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幾人,尤其是阿麗莎。
“——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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