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洞窟、冰冷之原、石塊曠野,每一個都是比寫實,也更複雜誇張的“地圖”。
鬼知道接下來的黑暗森林和黑暗沼澤會是什麼鬼樣。
既然接下來要去“黑暗森林”的艾尼弗斯之樹尋找卷軸,是不是可以反過來通過先尋找“石柱上的符號”來反推要黑暗森林的目標線索呢?
反正旁邊的敵人已經清空,探索一下也沒有壞處。
不過說實在的,齊暃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樣的東西。
魔法陣?
記號?
還是某種更貼近“現實生活”的東西?
畢竟石柱變成了現代大樓嘛。
在這大樓裡找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記號”,如同大海撈針,越找越迷茫。
齊暃隻能不停向上尋找,上樓,祈禱著有什麼不一樣的收獲。
但大樓內部就像是蓋到了一半停工的爛尾樓一樣,光禿禿的,完全找不到半點有用的線索。
最終,齊暃隻能帶著疑惑跟京子來到了大樓的頂層天台。
說是頂層,實際上也就是五層樓左右。從天台的邊緣看下去,還能看到剛才拉卡尼休和畢須博須所在的三樓連接台。
當然那裡現在隻剩下一些扭曲的鋼筋了。
天台上也是空空如也,寒風吹過,讓兩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盔甲的防禦力並不能抵擋寒風,長時間缺乏光照的空氣濕冷陰寒,讓齊暃忍不住懷念起營地溫暖的篝火來。
如果不是重任在肩,他真的很想回到自己的專人小帳篷裡,點上篝火睡上一大覺。
夜色之下,天台的角落裡有一個方方正正的黑影。
齊暃終於發現了讓人感興趣的東西。
那是一扇鋼鐵材質的堅硬門扉,門後是個類似天台閣樓的獨立房間,房間牆壁完整厚實,麵積不大,看起來就像是洋房頂層閣樓的儲藏間。
這是天台上唯一完整且封閉的東西,看起來跟這個破敗的環境有點格格不入。
齊暃給了門一腳,門扉紋絲不動。他嘗試轉動門把手,當然也是沒法推開。
他心念一動,伸手抹了抹門扉上的灰塵,門扉的把手上露出一個類似於密碼鎖的東西。
不止如此,那密碼鎖上還亮著微弱的藍光。
這讓齊暃的神經忽然猛地一跳。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這個鎖是生效的,這裡是通著電的!
齊暃想到什麼,他繞到房間的側麵,乾脆掏出大鐮刀來朝著牆壁狠狠砍下去。
沒記錯的話,這大鐮刀斬碎地麵的基岩時都是猶如摧枯拉朽,刀切豆腐一樣乾淨利落。
如果這僅僅是一個小破屋的話,那也應該會被他輕易斬開——
但鐮刀斬落之後,手上卻傳來一陣足以將整個胳膊都震蕩到酥麻的觸感。
牆體外層的水泥和磚塊顯然是被切開了,但鐮刀的刀刃卻卡在了牆體裡麵的某個堅硬的層麵。
齊暃忍耐著鐮刀上傳回的令人牙酸的聲音,將牆體外圍刨出了一個洞,裡麵露出閃爍著明亮金屬光澤的合金牆壁來。
這……!?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齊暃隻覺得後背一股惡寒。
一直以來這個“暗黑世界”雖然是融合了很多現實的要素,但從來都是末世的荒廢景象,這些現實要素卻從來沒有用上過。
或者說,很少用上。
記憶裡頂多有老陳開的吉普車,現在也因為油量耗費的差不多了,而停在營地裡減少使用了。
從沒有人攜帶手槍、電棍什麼的,充當遠程武器或是巫師法球來當武器。
哪怕是之前那個變異的“邪惡洞窟”裡麵出現了地鐵的骨架,也是早就廢棄了。
說白了,跟遊戲的貼圖沒什麼區彆。od一樣,內核還是魔幻的戰鬥係統。
他們在這裡的生活也一直是廢土末世風的,幾乎沒有什麼科技痕跡。
營地裡大量使用煤油燈、火把和蠟燭之類的簡陋照明工具,就是因為沒有電力。
此前一直忙於彆的,齊暃也沒有精力去思考這方麵的問題。
現在回過神來想想,如果他所認識的“這個世界”,隻是“片麵”的呢?
他們這裡可是被迷霧所包圍,如果真的在迷霧之外,還存有現代的科技,甚至是另一個擁有現代科技的人類勢力?
那麼這個“末世”……就更精彩了啊……
“大……齊……那個,你……怎麼了?”
京子注意到齊暃臉色的變化,輕聲問道。
因為齊暃沉浸在驚愕中,也並沒有注意到京子關於對他的稱呼選擇上的“為難”。
最後隻能叫了“那個”。
齊暃抬起頭,望向遠處分彆相隔幾十或上百米外的四棟高樓,還有高樓上依稀可見的閣樓密室。
他幾乎已經確信,這五個房間,就對應著原本遊戲石陣的“五個密文”。
可要打開這五扇門,就也必須獲得“密碼”才可以。
這大概就是他們要在這裡的“黑暗森林”裡尋找的東西。
但他沒法跟京子解釋,隻能搖搖頭糊弄過去。
“沒什麼。走吧,我已經找到我想找的東西了。咱們接下來去該找通向下一個區域的道路了。”
“……好。”
京子回答道,她剛要跟著齊暃一起離開,卻忽然發現齊暃渾身氣場一變。
他猛地轉身,一手把她拉到身後,另一隻手中出現了通身血紅的巨大鐮刀,然後似乎非常警覺地戒備著北方。
在京子的印象裡,他從來沒有這麼如臨大敵過。
麵對那個冒牌迪亞波羅時也一樣。
“怎、怎麼了!?”
京子要起身掩護齊暃,卻被齊暃死死按住。
“你不要動。”
“可是……!”
“說了不要動!”
京子的力量不足以掙脫齊暃的左手,隻能不再掙紮,躲在齊暃身後。
不知過了多久,齊暃手上的力量才漸漸消退。
“是我太過緊張了嗎……”
“到、到底發生什麼了?”
京子終於可以起身,抓起身後的弓箭,擺出戰鬥姿態。
但齊暃卻揮揮手,讓她複位。
“沒事了。應該就是我的錯覺……就感覺好像感應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殺氣,哈哈。”
齊暃苦笑了一下,轉身走向天台的樓梯。
“不過我又不是劍心,感應個屁的殺氣。可能是有點神經衰弱吧。走吧……趕緊去找傳送陣,然後我得回去睡一覺了。”
“好……”
京子疑惑地跟在齊暃身後,看著齊暃的背影。
齊暃若無其事地走下天台樓梯,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還在不斷滲出冷汗。
跟京子說也沒有意義,隻能徒增她的擔憂和恐慌。
但那股感覺是真實的。
他雖然看不清遠處,但他剛才真的有種極其強烈的感覺,好像是被什麼人盯上了一樣。
就像是邪惡洞窟中,潛行狀態的白明對他發動偷襲攻擊時,那種渾身的惡寒。
是誰呢……
能在自己都不能捕捉的距離外發動攻擊?
齊暃皺緊眉頭。
千米之外。
在鱗次櫛比到足以稱為“鋼鐵森林”的摩天高樓群之中,一根細長幽黑的槍管正對準著齊暃和京子離開的地方。
高倍光學瞄準鏡裡的十字花準星,在經過嚴密的風力與重力等計算和調整後,牢牢鎖定著齊暃的腦袋。
一個渾身籠罩在夜行衣中的男人,用手指在扳機上輕柔地蹭了蹭,卻沒有扣下扳機。
透過瞄準鏡,他看到齊暃轉過身來,掏出武器,對著這個方向的空氣戒備著。
他嘴裡叼著一顆細長的子彈,用舌頭將子彈在嘴裡翻了個個兒,輕聲說道。
“哦呀,感覺挺敏銳的嘛。看來,給你的歡迎禮要準備得更盛大一些才行了……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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