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頗具藝術感的話語給人一種情場失意的感覺,神色卻是鄭重的。
埃文沉聲問道:“您究竟是從哪裡得來了這顆種子?”
“一片沒有陽光,黑暗籠罩,布滿汙穢,異變橫生的土地。”
“它就在這種情況下生長起來了?”
“它甚至能長成稻荷那樣的作物。”
“這可真是神奇。”
埃文細細打量著那顆種子,眉心皺起一個川字,“這說明它心中所求並非陽光和雨露——可這兩樣東西往往是植物的基本需求,那些驕矜的存在也不能免俗……”
老血族的神色突然變得格外驚懼,這點變化逃不過阿蒙的眼睛。
“您想到了什麼?”祂用一種循循善誘的語氣問道。
“您剛剛說……它在某個地方,已經生長起來了?”埃文的聲音突然變得艱澀。“沒錯。”
“這意味著它的渴求已經得到滿足,或者說某些人已經支付了代價。”埃文吞了口唾沫,“我大膽地假設一下……它之所以對我給出的條件無動於衷,會不會是因為,它渴求某些更極端,更瘋狂,更慘烈的事物?”
似乎是生怕自己危言聳聽了,他趕緊補上一句:“我隻是猜測,但沒有證據。”
“不,謝謝您付出的心力。”阿蒙微微一笑,“即便隻是猜測,也相當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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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天】
臨近年末,北境越來越熱鬨了,許多人來你的“小教堂”前供奉新鮮蔬果,手工藝品,歌頌你的詩篇,色澤豔麗的花束,學派的人得一趟趟地來,一趟趟地去,把祭品及時搬走,免得擋住道路。有個因為身強力壯而被指使來跑腿的人跟我抱怨,說再這樣下去就沒時間準備給你的祭品了。
我說沒關係啊,你不會因此責怪些什麼,可他看起來還是很沮喪,扭扭捏捏地說自己的木工活做的很好,最擅長的是白鹿,跑的跳的,站的臥的,他都會。
說到木工,我在祭品裡看到了一組套娃——這個我在父親的記憶裡看到過,不過這套的塗裝不是紮著大辮子,有著長睫毛和大眼睛的女郎,而是不同的動物,最外麵是棕熊,下一層是海獅,再往下是海豹,狐狸,兔子,最裡麵是個鳥蛋。
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這個,你的書桌上總是擺著這些小玩意兒。
他們很喜歡你。
我也想著要不要像他們那樣送你一些彆致的禮物,但每當我想要醞釀出一些靈感來的時候,就會想起那位血族的老先生對我說的話。
作為天使之王的靈性直覺告訴我,他的猜測沒準猜到了點子上,在他說“代價”一詞時,我想起父親也常說:“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為什麼黑麵草隻能在白銀城的土壤長出來?
看似走運的白銀城為了這份“幸存”,究竟付出了什麼代價?
“我不認識這些人,他們與我無關,”我試圖這麼告訴自己,可卻忍不住想要弄清答案,在弄清答案之前,我很難靜下心來做彆的事。
很抱歉,不能為你準備禮物了,就將這本日記當做補償吧。
等你看到這一頁的時候,我或許還在神棄之地,也可能已經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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