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這四千石米,府庫尚有餉米九萬六千石。”
說完,範中傑又將另外的一本賬冊也一並遞過來。
“現在你們倆來了,這名冊還有賬冊就交與你們了。”
冒襄接過名冊賬冊,又回頭與閻應元對視一眼,深感責任重大。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山陽縣的這3萬名鄉勇就交到他們手裡了。
如果一個月之後無法使這3萬鄉勇形成戰鬥力,進而導致黃淮防線的崩潰,他們兩個就會淪為大明朝的罪人,到時就真的無顏見江東父老。
閻應元卻問範中傑:“敢問府尊,真有3萬鄉勇?”
閻應元是不太相信,隻是一個山陽縣真能招募到3萬人的鄉勇。
畢竟大明朝的文官武將辦事向來不靠譜,所以很可能隻是虛報,冒支餉米。
“不怪兩位不相信。”範中傑並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笑著說道,“剛開始時本府也是不信,需知我大明朝許多小縣的總口數也不過一兩萬人,山陽縣雖然是人口稠密的大縣,在冊的成丁數也不過5萬多,居然能有3萬成丁應募鄉勇,屬實令人難信。”
說到這一頓,範中傑又說道:“不過,本縣確有3萬成丁應募鄉勇,這還得歸功於國難戲班的宣傳,再加上現在又是農閒,因此應募的壯丁數量極多,總之如若有虛報,哪怕隻是短少了一人,本府甘領軍法!”
範中傑這話,說得就極為硬氣。
閻應元頓時肅然起敬,因為他生平最欽佩的就是這種人。
當下閻應元拱手說道:“府尊勿怪,此乃在下職責所在,並非有意冒犯府尊威嚴。”
“小友言重。”範中傑淡淡一笑說,“都是為了聖上效力,也都是給大明朝廷辦差,謹慎仔細些也是應該,本府不至於這般小氣。”
冒襄又問道:“敢問師兄,3萬鄉勇現在何處?”
“就在劉伶台駐紮。”範中傑道,“正由山陽縣的典史以及大河衛的兩位指揮同知帶著做一些最基本的隊列操演。”
“如此,弟等就此彆過。”冒襄說完轉身就走。
閻應元則又對範中傑說:“府尊,九萬六千石餉米暫時有勞代為保管,等在下與辟疆兄整頓好鄉勇,即遣人來取走。”
“好說。”範中傑欣然應允道。
“告辭。”閻應元再揖轉身離開。
等出了府衙,冒襄憂心忡忡的說:“皕亨兄,3萬鄉勇,隻你我二人,卻需要在一個月內使之編練成軍,何其難也。”
“確實很難。”閻應元嚴肅的點頭。
隨即又搖頭:“但其實也沒有多難。”
“咦?”冒襄驚喜的道,“皕亨兄心中莫非已經有定計?”
“嗯。”閻應元也沒矯情,點頭說,“單隻靠我們兩個人,要想在一個月之內將3萬鄉勇編練成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咱們必須得先找到一批幫手。”
“3萬人的鄉勇,我就不信其中沒有幾個識字的。”
“哪怕其中隻有三百個識字的童生,你我便多了三百個幫手。”
“如此一來,你我便隻需負責訓練這三百個童生,然後再由每個童生負責訓練一百個鄉勇,3萬鄉勇便可在短時間內訓練成軍。”
“妙,妙啊!”冒襄兩眼一亮讚歎道。
“皕亨兄你真行,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此等微末小事,不值一提。”閻應元笑著擺手,隨即又說道,“最關鍵還是要發動民夫修築銃台,此事就需仰仗辟疆兄。”
“此事好說。”冒襄微笑著說道。
“山陽雖非如皋,但我冒家在此間也頗多世交。”
“所以無論出人還是出錢糧都不在話下,畢竟修建銃台打造黃淮防線也是為了守護山陽縣,為了守護淮安府,更是為了守護大明朝!”
很快,兩人便來到府城東北二十裡外的劉伶台。
還隔著老遠,便聽到了一陣陣的喊殺聲,隨即一座龐大的軍營便呈現在兩人眼前。
隻見一片空曠的河灘空地上,已經搭起了數以千計的茅草棚子,在這些茅草棚子旁邊的河灘之上,穿著五花八門服飾的鄉勇正在操練。
鄉勇們手裡拿著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
換成其他人,看到這樣一幕隻會感到無語。
但是閻應元和冒襄看到這幕,卻瞬間感覺有一股熱血湧上腦門。
從這一刻起,他們兩人就是這三萬鄉勇的主帥,一旦建奴來犯,就會由他們率領著這三萬鄉勇奮起抵抗,大丈夫當如是!
差不多時間,其他十六個士子也接到各自鄉勇。
淮安府九縣,這次一共募集到了整整20萬鄉勇。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就將由閻應元、冒襄等十八個士子,對這20萬鄉勇展開訓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之編練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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