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望遠鏡,多鐸剛才看得很清楚,明軍果然提前在缺口內修了城牆。
若不出意外,這堵城牆又是一堵全封閉的城牆,正好與原來的城牆形成一個甕城,鑲白旗的旗丁如果一頭衝進去,大概率又會被明軍火燒。
不得不說,明軍或者說閻應元是真的喜歡火攻。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被提前識破,那就沒卵用了。
“智順王。”多鐸笑著對尚可喜說,“現在看你們了。”
尚可喜道:“王爺,您就瞧好吧,奴才剛才已經仔細的觀察過了,這堵城牆無論高度還是堅固程度都無法跟外麵的城牆相比,最多兩個時辰就能夠將之打塌!”
“好!”多鐸一拍大腿說,“本王限你天黑前打塌城牆。”
“嗻!”尚可喜打了個千轉身回到炮兵陣地。
隨即隆隆的炮聲再次響起。
……
此時,閻應元就守在缺口右側的北門城樓上。
多鐸若是知道閻應元在此,或許會讓尚可喜調整紅夷大炮的射角,先給北門城樓來一波火力投放。
可惜,多鐸並沒有透視眼。
看到城外的紅夷大炮沉寂片刻之後再次打響,閻應元便回頭說道:“二蛋,讓守在內城牆上的鄉勇趕緊撤下來。”
“是!”伍二蛋答應了一聲,趕緊跑到馬道後側扶著女牆打出手勢。
看到伍二蛋的手勢,原本守在內城牆之上的幾百個鄉勇便趕緊撤退。
沒等這幾百個鄉勇完全撤下,第一排炮彈就已經穿過缺口,呼嘯而至。
“轟!轟轟!”至少有三顆實心鐵彈重重的砸在了內城牆上,修得並不怎麼堅固的內城牆便立刻微微顫動起來,同時有泥土從牆頭撲簌簌的掉落在地麵。
其中一顆鐵彈更是打在城頭的垛堞上,瞬間將一個垛堞擊碎。
伍二蛋想象了一下這顆鐵彈擊中腦袋後的情形,頓時間不寒而栗。
“大人,建奴的紅夷大炮真太犀利了。”伍二蛋凜然道,“真扛不住啊。”
“彆慌。”閻應元的語氣卻顯得很平靜,“建奴的紅夷大炮的確很犀利,但是最終進城的還得是建奴,所以我們隻要扛得住建奴就行!”
頓了頓,又問道:“城牆垮塌後怎麼做都記住了?”
“大你就放心吧。”伍二蛋一臉嚴肅的說,“我們都已經預演過好幾回,斷然不至於出現太大的紕漏,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太複雜的事情。”
閻應元輕輕頷首。
……
傍晚時,多鐸也開始變興奮。
馬鞍上都坐不住,多鐸拿著自己的望遠鏡來到了紅衣大炮的陣地之上。
尚可喜的紅衣大炮陣地就擺在城外三百步,這個距離其實是很危險的,明軍如果在城頭上架起虎蹲炮是能打得著他們的。
不過尚可喜不怕,因為虎蹲炮根本打不準。
虎蹲炮的合口彈精準度極差,銃子則根本打不穿楯車。
八旗漢軍的炮兵陣地雖然距離城牆非常近,但是有一排楯車作為屏障。
尚可喜甚至希望明軍會動用虎蹲炮打他們,這樣的話,他並不介意跟明軍炮兵來一場炮戰,先把明軍的虎蹲炮給摧毀掉。
隻不過,明軍從始至終都沒有動用虎蹲炮。
“王爺,你怎麼到前麵來了?”尚可喜道,“這裡危險。”
“無妨。”多鐸擺了擺手說道,“你都不懼,本王又何懼?”
說到這,多鐸便又拉開望遠鏡,將視野對準前方的城垣缺口。
被紅夷大炮轟開的這個缺口大概有十丈寬,整個呈漏鬥形狀,或者說v字形,所以能看到的內城牆的角度其實是非常小的。
隻不過,跟著尚可喜他們降清的這支炮兵,是大明戰術素養最高的一支炮兵,個個都能嫻熟的操炮,有著豐富的作業經驗,打得極準。
“王爺,就快了。”尚可喜說道,“最多還有一刻鐘,一準塌!”
“石圖!”多鐸便立刻扭頭對身邊的一個鑲白旗甲喇額真說道,“趕緊去準備,破城之後就第一時間殺進城去!”
啖頭湯這等好事,彆說是鑲藍旗,正白旗都沒有份。
這種好事,多鐸隻會留給鑲白旗,無論如何他首先是鑲白旗的旗主,第二重身份才是清朝定國大將軍。
“嗻!”石圖趕緊帶著手下一個甲喇的旗丁聚集到了城垣缺口的兩側。
“咻!”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尖嘯,一顆又一顆鐵彈從缺口呼嘯而過,隨即就從缺口內傳出來巨大的撞擊聲。
隱約之間,石圖聽到了喀嚓一聲響。
石圖便趕緊拉下麵甲,舉弓大吼道:“兒郎們,準備……”
話音未落,又是“咻”的一聲尖嘯,隨即缺口內又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下一霎那,缺口內便響起轟隆隆的巨響,好像是什麼東西垮塌了下來,不用說,肯定是缺口內的內城牆塌了!
“殺明狗!”石圖擎著大稍弓猛的竄起身。
“殺明狗!”早就等得不耐煩的一個甲喇一千多個旗丁也跟著猛的竄起,跟在石圖身後衝上城垣缺口,又越過城牆缺口殺進了山陽城。
石圖第一個衝過缺口,很快看見內城牆全貌。
隻見內城牆完全跟外城牆貼在一起,形成甕城。
這個甕城的大小大概是方圓三十步,並不算大,但是容納上千人沒問題。
明軍顯然是想重演角樓的火攻好戲,隻是可惜,內城牆也被紅衣大炮轟開了一個足有三丈多寬的缺口。
內城牆缺口內出現了一隊明軍身影。
石圖搭箭再挽弓,嗖的一箭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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