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黃得功一招手說道,“你過來。”
黃得功附著楊破奴的耳畔低語了幾句。
楊破奴當即作揖道:“標下領命!”
隨即轉身快步離開。
……
事實上,這真是多爾袞的誘敵之計。
為了引誘明軍出擊,多爾袞甚至調開了鑲黃旗的旗丁。
當然了,如果明軍真出來就會發現,推著雞公車以及獨輪車的包衣奴才,其實並非真正的包衣奴才,而是鑲黃旗的旗丁假扮的。
看到明軍不為所動,多爾袞歎息道:“可惜了,明軍不肯出來。”
“主子,這其實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洪承疇寬慰多爾袞道,“明軍自從鬆山大戰之後就徹底喪失了野戰的勇氣,至今尚未恢複,但也正是因為明軍缺乏野戰的勇氣,我大清兵才得以集中兵力包圍徐州城,否則一旦山東、夏鎮、邳州乃至淮安府的明軍北上,北直甚至於北京都會麵臨巨大的威脅,那時就麻煩了。”
“所以,最好還是先行鏟除掉夏鎮的明軍,留著這一路明軍終歸是威脅。”
多爾袞皺著眉頭說:“而且不拿下夏鎮,運河就沒辦法打通,水師的漕船就隻能走到台莊閘,接下來就隻靠雞公車和獨輪車來輸送,這次有隨軍包衣在沒有什麼問題,但下次運糧的時候就沒有隨軍包衣,到時就得多跑一趟。”
這次南下,多爾袞還帶了十五萬包衣過來。
這十五萬包衣是專門來徐州、歸德府種地的。
為了打贏徐州大戰,多爾袞也真是豁出去了,不僅把清廷幾乎所有的兵力都調來了徐州戰場,就連二十多萬包衣也幾乎全部調到了徐州。
這真是傾舉國之力,就是要與明朝決一生死。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建奴的國力其實真的很孱弱。
從老奴舉兵到現在,已經五十年過去了,但是建奴在遇到決定性的大戰時,還是必須傾舉國之兵才有贏的機會。
薩爾滸大戰是這樣。
鬆錦大戰也是如此。
山海關大戰還是如此。
到了徐州大戰還是一樣。
也就是八旗兵的戰鬥力、或者說騎射有足夠強悍,要不然就建奴這麼孱弱的國力,早不知道被大明朝蕩平多少回了。
“主子,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寧完我道:“山東、夏鎮、邳州還有淮安府的明軍都沒有膽子北上的,多少年了,明軍是個什麼慫樣,可謂世人皆知。至於讓奴才們多跑腿,那都是應該的,為了我大清朝,多跑幾裡地算什麼,跑死了也情願。”
“就你會說話。”多爾袞笑了笑,把目光轉向道側。
隻見道路兩側都是一塊塊的耕地,去年明顯耕種過,但現在還荒著。
“主子你快看,這裡的田已經複耕過了。”範文程道,“這樣的話收成就有保障了,要不然今年的口糧真的就會很吃緊。”
土地就是這樣,得常耕常種變成了熟地,產量才會高。
拋荒多年之後驟爾複耕,跟生地差不多,產量就不高,再加上建奴的耕種技術相比大明朝要落後,所以產量就更低。
多爾袞原本還擔心屯田收成太低。
可是現在看來,卻是不用擔心了。
至少每畝收成五鬥還是有保證的,種三百萬畝就有一百五萬石糧食。
“這應該是明軍去年已經屯過田。”多爾袞輕嗯了一聲,又笑著說道,“這樣的話,我們不是還要感謝明軍?”
幾人正說話間,有巴牙喇回報說,十王帶著鑲白旗的巴牙喇前來護駕。
“老十五到了。”多爾袞臉板下來,說道,“待會你們都彆替他求情啊,這次本王得好好的說說他,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這麼不小心。”
“嗻。”洪承疇三人齊刷刷在馬背上打了個千。
不過內心裡卻是暗忖道,九王對十王真是偏愛。
相比之下英親王伐順隻是無功而返,就被削去親王爵位,降為了郡王。
這回十王在山陽吃了這麼大的敗仗,光是八旗滿洲就折損將近四千人,可是聽九王的口氣似乎並不太生氣,一句不小心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很快,多鐸就帶著鑲白旗的數百個巴牙喇兵趕到。
多爾袞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把多鐸罵得狗血淋頭。
洪承疇三人知道多爾袞跟多鐸有話要說,便借故離開。
等到附近再沒有彆人,隻剩下兄弟兩個,多爾袞才道:“老十五,你的親王爵位肯定是保不住了,降為郡王爵位,還要罰銀五百兩。”
“除此之外,鑲白旗也要被禠奪十個牛錄。”
說到這一頓,多爾袞又說道:“你不要怪十四哥心狠。”
多鐸歎了口氣,說道:“十四哥,能保住郡王就不錯了,也就是我了,要換成彆人在山陽城下折損了這麼多旗丁,十四哥你怕是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頓了頓,多鐸又問道:“從我們旗禠奪的十個牛錄給了誰?”
“還能有誰?隻能是正紅旗還有鑲藍旗。”多爾袞道,“沒有代善和濟爾哈朗支持,你彆說保住郡王爵位,搞不好連旗籍都會被剝奪。”
多鐸搖搖頭,苦笑道:“十四哥,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就好。”多爾袞輕哼一聲,又問道,“山陽這仗究竟怎麼搞的?”
“十四哥,你快彆問了。”多鐸苦笑著說,“我到現在都還覺得迷糊呢,總感覺還沒正經打呢,可是旗丁加包衣奴才就已經死了近萬人。”
多爾袞道:“那個閻應元,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真就有那麼厲害。”多鐸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說,“我從十三歲從軍,到現在已經打了二十多年的仗,就沒遇見過這麼妖孽的人,就不知道他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你就根本想不到這家夥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你。”
多爾袞道:“世間竟有此等人物。”
多鐸又道:“十四哥,有句話我得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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