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官員大打出手,金鑾殿都成了大型鬥毆現場。
高弘圖、史可法都是出麵製止,但是根本就沒人聽他們的。
最後還是魏國公徐弘基果斷調來京營兵,才終於製止了這場鬥毆。
這時候,已經有好幾個身體孱弱的官員被打得昏死在殿上,朱慈炤便趕緊命人召來了禦醫當殿醫治,所幸並沒有生命危險。
到了這,這場大朝會已經沒辦法再繼續。
高弘圖當即決定散朝回衙用膳,等巳時之後的午朝再定議。
一散朝,高弘圖、薑曰廣就帶著十幾個心腹回到自己的內閣直房,並且讓高福守住了直房的大門口。
“恩師,解閣老突然翻臉變卦,還有這麼多官員突然與我們作對,此事非同尋常,學生以為其中必定有緣由。”李景濂說道。
“亦周,那你認為會是什麼緣由?”高弘圖肅然問道。
李景濂沉聲說道:“會不會是操江提督署那邊出了變故?”
“操江提督署?”薑曰廣皺眉道,“那邊有誠意伯坐鎮,能出什麼變故?”
李景濂沉聲道:“薑閣老,你莫非已經忘了,馬鳴騄下獄之後,當大司徒提議由戶部接管內務府時,朝中發生了何事?”
“聖上的密詔?!”薑曰廣不由得吃了一驚。
“赴難九卿若真有聖上留下的密詔,還真有可能調動三千鐵騎,這樣的話就算是有誠意伯坐鎮操江提督署,也是沒用。”
“這不可能吧?”袁彭年瞠目結舌的道,“聖上既沒回過南京,更不可能預料到會有今天這等局麵,又怎麼可能事先為此留下密詔?”
李景濂沉聲道:“聖上當然不可能預料到今天這等局麵,他若是真有此等未卜先知之本領,也就不會在揚州遇刺崩殂。”
頓了頓,又道:“但是以聖上之心性,事先給赴難九卿留下一道危急時刻可以調兵的密詔卻是完全有可能。”
正說間,高福急匆匆進來。
“老爺。”高福低聲稟報道,“剛才有人送來了一封密信,說是原本駐紮在清涼門外莫愁湖畔的那三千鐵騎,已經殺奔操江提督署去了。”
“這便是了。”李景濂跺腳道,“果然讓學生不幸言中矣。”
這下連高弘圖也是有些慌了神,急忙問道:“亦周,這下便如何是好?”
李景濂眼中掠過一抹狠厲之色,沉聲說道:“恩師,事到如今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請魏國公立即出動京營控製南京全城!”
“待京營兵控製南京全城之後,再行午朝。”
“屆時恩師就直接在朝會上逼京中的文臣武將表態。”
“若是擁立永王也就罷了,若是再敢妄言擁立太子或定王……”
說到這一頓,李景濂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森然道:“殺無赦!”
聽到李景濂這話,包括高弘圖在內,在場所有人都是神情一凜。
因為若是照李景濂說的這麼個搞法,則今日午朝恐怕就要血流成河,少說也得有上百個文官武將會被砍了頭。
便是當年董卓擁立漢獻帝時也沒有殺過這麼多人哪。
當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高弘圖頭上,這個決定隻能高弘圖來下。
高弘圖猶豫許久,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這個罵名就由仆來背負吧,為了大明朝的江山永固,為了士大夫共治的理念,仆又何惜身後之罵名?”
當下高弘圖便徑直出了直房,去都督署找尋魏國公。
……
魏國公徐弘基在五軍都督府的行轅內也是如坐針氈。
徐弘基的弟弟徐耀基,還有長子徐胤爵、侄子徐仁爵此時也都在場。
“兄長,你就不要再猶豫了。”徐耀基道,“無論是支持永王即位還是支持太子即位,必須得拿出一個章程來,不能再模棱兩可下去了。”
“是啊,父親。”徐胤爵也道,“不然就會兩邊得罪。”
“我又何嘗不想早些下決斷。”徐弘基沒好氣的說道,“可是你們說,我該擁立哪個?永王還是太子?”
徐仁爵道:“東林黨已經控製了南京的大局,自然是擁立永王即位了。”
“不行的。”徐弘基搖搖頭說,“也就是高弘圖他們這些書生一門心思想著擁立永王,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一旦擁立永王將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什麼?”徐仁爵問道,“太子會起兵?”
“對,太子肯定會起兵。”徐弘基道,“你們彆忘了,徐州有三十鎮邊軍,淮安府還有二十萬鄉勇,他們都聽太子的。”
“那怕他做甚。”徐耀基不以為然道,“等太子整頓好兵馬,再南下淮揚,東林黨早已經整頓好了南京政局,到時候就可以調湖廣、江西甚至於廣西的狼兵前來勤王,還有福建的鄭芝龍鄭家,也未必會幫太子。”
“對。”徐仁爵說道,“如果沒有水師,太子的軍隊根本連長江都過不來。”
徐耀基又接著說道:“到時候前有大江,後無糧草,太子大軍很快就會不戰自潰,大明江山從此就是永王的了。”
好嘛,徐耀基和徐仁爵父子壓根就沒想過這麼做大明會亡國。
徐弘基有些心動了,然而還是有些猶豫:“可是,真要是讓東林黨掌控朝中大局,咱們徐家再想從市易所賺錢就難了,那些文官吃相可難看。”
徐耀基道:“那就跟他們說,我們徐家要占市易所一半的股份。”
兄弟子侄正商議間,管家忽然進來稟報:“老爺,高閣老來訪。”
“大哥,高閣老一定是來問你的意見的。”徐耀基道,“你可不能再猶豫不決了呀,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要是得罪了東林黨,我們徐家在南京可就寸步難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暫且回避一下。”徐弘基打發走徐耀基他們幾個,又讓管家把高弘圖請進來。
“魏國公!”高弘圖一走進門就開門見山的說道,“老夫需要京營維持朝局,所以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出來吧。”
都已經到了這時候,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
因為無論是高弘圖或者東林黨都非常清楚,隻有利益最有說服力。
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是不足以讓魏國公徐弘基押上全部籌碼的。
【注:彆罵我斷章狗,真就是寫到了這兒,總得有個唱戲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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