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曹爾玉不敢抗旨,當即從井闌車的護欄上探出頭來,對著下麵包衣高喊,“皇父攝政王有旨意,井闌車繼續前移一百步,快!”
……
守在瞭望塔上的閻應元和陳明遇幾乎是同時看見衛河河口外亮起的火光。
而且大沽口的瞭望塔高度要高得多,距離衛河河口更近,所以視野更好,閻應元和陳明遇甚至於可以隱約看見船上的水師官兵。
“哈哈,水師終於趕到了!”陳明遇大喜。
“嗯,水師來得正是時候。”閻應元也道,“不早也不晚。”
陳明遇又道:“現在隻要水師能及時進入衛河,堵住衛河與壕溝的接口,建奴水師就插翅難飛了,哈哈。”
“此間卻不用擔心,建奴水師隻怕是不會逃跑。”
“建奴水師不會跑?皕亨,你為何會有如此定論?”
“很簡單,此時的建奴就像是個輸急了眼的賭徒,莊家已經連開了十幾把大,你覺得他會放棄最後一把押小嗎?不會,他是絕對不會甘心的。”
陳明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把望遠鏡轉向建奴的後陣。
驀然,陳明遇低叫了起來:“皕亨你看,建奴的井闌又開始往前移動了,距離我們的炮營陣地更近了,看樣子很快就要進入4寸野戰炮的射程之內了。”
“嗯,我也看見了。”閻應元淡淡的說,“還差大概一百步。”
“唉,怎麼又停下不動了?”陳明遇歎息了一聲,“就差最後一百步了。”
“不急,不用著急。”閻應元的臉上卻依舊是一副淡定之色,悠然說道,“該來的終究會來,若是不該來,急死了也沒有用。”
“皕亨,你倒是真能沉得往氣。”
“那是,為將者需有靜氣。”
……
阿濟格也發現了明軍水師。
多爾袞的第一反應是加緊攻勢,搶在明軍水師從衛河進入明軍銃台外圍的壕溝之前,拚儘全力拿下銃台,但是阿濟格的第一反應卻是趕緊撤。
因為這時候正紅旗丁和綠營兵再留在水師戰船上是很危險的。
因為萬一水師的戰船被打沉了,船上的旗丁綠營兵就得陪葬。
所以阿濟格第一時間下達命令,讓水師將正紅旗丁和綠營兵送回到壕溝對岸的陸地,然後掉頭迎擊明軍水師。
但是命令下達之後卻沒人理會。
阿濟格便怒氣衝衝登上井闌車,要找多爾袞算賬。
“老十四,你究竟是什麼意思?”阿濟格怒不可遏的質問道,“之前說好了大沽口之戰交由我來指揮,可你為什麼又要直接給水師下達旨意?”
“十二哥,事發突然,抱歉了。”多爾袞很難得的解釋了一句。
對於阿濟格這位親哥,說實話多爾袞還是十分體諒的,因為當年額娘阿巴亥被黃台吉等四大貝勒逼迫之下給老汗殉葬之時,多爾袞還隻有十四歲,多鐸更是還隻有十二歲,是阿濟格給了他們兩個弟弟親情以及保護。
要是沒有阿濟格保護,他們根本不可能守得住兩白旗。
阿濟格也是清楚這點,所以在多爾袞麵前就無所顧忌。
“你一句抱歉就完了?”阿濟格黑著臉說道,“那這一仗要是最後還是打輸了,到底算誰的?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阿濟格這話就犯了忌諱。
仗還沒有打完你就說會打輸?
尤其你還是這次的戰役最高指揮官。
多爾袞的臉色當即也垮下來,怒道:“老十二,閉嘴吧!”
見多爾袞動了怒,阿濟格怒氣更盛:“我不管了,這一仗你愛給誰指揮給誰指揮,今後有什麼事也彆來找我。”
“放肆,阿濟格,你是不是以為大清國離了你就不靈了?”
多爾袞勃然大怒:“朕告訴你,大清無論離了誰都一樣行,尤其不會因為你失靈,既然你不想指揮這一戰了,那就把指揮權交回來好了,朕親自指揮。”
多爾袞決定不再慣著阿濟格,真以為離了你大清就不打仗了?
當下多爾袞又吩咐曹爾玉說:“曹爾玉,將井闌再前移兩百步。”
“主子,再把井闌往前移兩百步就不必了吧?”洪承疇連忙勸道。
“無妨。”多爾袞一擺手說道,“明軍的紅衣大炮最多隻能打一千步,他們的虎蹲炮更隻能打五百步,所以井闌再往前移兩百步也是無虞。”
頓了頓,多爾袞又道:“朕要靠前指揮這一仗。”
洪承疇無奈,隻能示意曹爾玉給底下的包衣傳旨。
於是底下的包衣奴才便又推動井闌車緩緩往前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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