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了,紅衣大炮都拉出來了!”氻span
解元才道:“皕亨兄,建奴肯定要再次強攻陳官屯大營了。”
“那就讓他們來。”閻應元獰聲道,“上次夜間偷襲尚且不懼他們,這次大白天的難道還會怕了他們不成,哼。”
閻應元是真希望建奴再來一次強攻。
然而,閻應元的這一願望終究落空。
話音才剛落,城門處便又有了動靜。
隻見緊隨綠營身後,又有一隊隊的民夫開出城外。
而且這些民夫全都攜帶著鐵鍬、鎬、簸箕等工具,甚至還有夯具。氻span
“咦,這是?”解元才立刻愣在那,“這怎麼回事?建奴想要做甚?”
閻應元到底是閻應元,一下子就猜到了建奴的用意,沉聲說:“明白了!”
解元才便立刻回頭看著閻應元,問:“皕亨兄,你明白什麼了?”
閻應元道:“星鬥兄,你還不明白嗎?建奴這是打算修銃台!”
“修銃台我當然知道。”解元才又問,“關鍵是修了銃台做甚?”
頓了頓,解元才又道:“洪承疇這是擔心靜海縣城外的銃台還不夠多?”
“非也。”閻應元說道,“洪承疇應該是打算以靜海縣城為起點,一路往南修築銃台,最終與南邊的青縣連為一線。”氻span
“糟糕,這樣的話我軍的糧道不是又被切斷了?”
這下解元才也反應過來,黑著臉說道:“這洪承疇有點本事啊,居然想出來這損招,不過我們絕不能由著他修銃台。”
頓了頓,解元才又說道:“不如請騎兵鎮出擊,阻止建奴修銃台?”
“不行。”閻應元搖頭道,“建奴都擺好了陣勢,還有好幾百門紅夷大炮和佛朗機炮,騎兵鎮上去會被建奴的槍炮糊臉。”
“那就讓聖上把主力調回來。”
解元才道:“正好與建奴進行決戰。”
“也不行。”閻應元道,“主力一回來,建奴肯定又會縮回城裡去,到時候我軍主力是強攻靜海縣城呢,還是再次北上去包圍北京?”氻span
“強攻靜海縣城需要先行奪取外圍上千座銃台,這樣不如打北京。”
“可是如果再次北上,等主力離開後,躲在靜海的建奴又跑來修銃台怎麼辦?還讓主力從北京殺回來?來回折騰?”
解元才頓時無言以對,好像真是不行。
這個時候,朱慈炯跟胡國柱、夏完淳也聞訊趕到。
得知情況之後,胡國柱說道:“我們騎兵鎮先出擊,儘全力阻止建奴往南修築銃台,否則糧道一旦被切斷,就麻煩大了。”
夏完淳皺眉道:“關鍵就算騎兵鎮出擊也阻止不了。”
朱慈炯也說道:“是啊,建奴出動了這麼多的大炮,騎兵跑再快也接近不了。”氻span
胡國柱肅然道:“阻止不了也必須阻止,哪怕拚光整個騎兵鎮,也絕不能坐視建奴修築銃台切斷我軍糧道。”
“問題是為什麼要拚光騎兵?”閻應元不以為然道。
“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可以破解建奴的銃台進攻戰術,為什麼非要出動騎兵鎮去拚命?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嘛。”
“閻給諫有更好的破解之法?”朱慈炯問。
“有啊。”閻應元指了指前方,又接著說道,“建奴不正在用麼。”
“閻給諫是說,我們也修銃台?”朱慈炯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沒錯,我們也修銃台。”閻應元伸手在虛空之中畫了一個十字,又說道,“建奴想要修一條縱向的銃台鏈,把靜海與南邊的青縣連起來,那我們就修一條橫向的銃台鏈,把陳官屯大營與海岸邊的甜水井據點連成線。”氻span
“看最後是建奴的銃台鏈將我們的糧道隔斷?”
“還是我們修的銃台鏈反過來將建奴的銃台鏈從中間截成兩截?”
頓了頓,閻應元又說道:“野戰我們不怕建奴,修銃台我們也同樣不怵建奴,建奴能動員多少民夫?能跟大明相比?”
……
在北京。
明軍動用了好幾萬民夫,以朝陽門外的四裡橋為起點,分彆向著南北兩個方向挖掘封鎖壕,壕溝深兩丈,寬逾六丈。
到現在為止,北邊的封鎖壕已經延伸到安定門外,南邊的封鎖壕也已經延伸到了左安門外,差不多已經圍住了三個之一個北京。氻span
這對北京城內的八旗貴族及漢族官紳造成了很大壓力。
眼睜睜看著明軍的封鎖壕延伸過來,清軍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和頹喪感,無疑是非常折磨人的,於是對多爾袞和洪承疇的不滿情緒再度爆發。
以多鐸為首的八旗貴族的不滿情緒,主要是衝著多爾袞。
但是以孫之獬為首的漢臣以及以張縉彥為首的漢族縉紳,他們的不滿情緒更多的是衝著洪承疇而去,都覺得是洪承疇無能才造成了如今的被動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