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李自成輕輕喝住胯下青爻馬。寭span
身後隨行的宋獻策、顧君恩以及馬寶等大順軍武將也紛紛跟著勒馬止步,再後麵的大順騎兵立刻向著兩翼展開。
很快,3萬大順騎兵就形成一個巨大的騎兵橫陣。
李自成卻舉起了花重金從南京購得的單筒望遠鏡,對準了通惠河的北岸。
宋獻策、顧君恩和馬寶等武將就隻能用肉眼觀看,好在這一片的白樺林已經被明軍和建奴砍伐殆儘,視野很好。
隔著通惠河,可以將明軍和建奴的大陣儘收眼底。
單從陣形看,明軍的一字長蛇陣無疑是極其單薄,給人一種一觸即潰的錯覺,仿佛建奴隻要一次衝鋒就能衝垮。
宋獻策就忍不住說:“崇禎是不是傻?居然擺出這樣一個單薄的一字長蛇陣?一旦被建奴衝垮中軍不就全完了?”寭span
“還好意思說煤山悟道。”
“煤山悟道就悟出來個這?”
頓了頓,宋獻策又接著說:“聖上,看來我們大順軍不出手不行了,如果我們大順軍不出手,此戰明軍怕是必敗無疑,崇禎隻怕也會被建奴所虜,真要是這樣,沒準整個南明都會向建奴臣服,此於我大順不利,因而斷然不可以見死不救。”
顧君恩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宋獻策。
因為明軍擺出的這個陣形,顧君恩也看不懂,這是找死啊?
李自成也被說得有些擔心,皺眉道:“可是要想支援明軍大不易呀。”
馬寶也說道:“是啊,我們的斥候騎兵已經偵察過了,這附近就隻有八裡橋可以跨過通惠河,但是現在八裡橋已經被建奴堵住,我們很難殺過去。”寭span
“還真的是。”宋獻策歎道,“早知道帶幾門駱駝炮過來。”
這時候,顧君恩終於說話了:“明軍之所以敢擺出這樣一個陣形,想必有所倚仗,我們大順軍儘可以靜觀其變。”
“倚仗?能有什麼倚仗?”宋獻策一撇嘴說,“就是愚蠢。”
頓了頓,宋獻又接著說:“明軍擺的這個陣形,不光是中軍遭建奴攻擊之後會陷入首尾難顧之窘境,更為麻煩的是,一旦北京城內的建奴從身後夾擊,明軍立刻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境之中,那就神仙難救。”
仿佛是為了印證宋獻策的話,一個武將忽然手指西北方向叫出聲。
“快看,你們快看明軍身後!有煙塵,好像有一支大軍正在接近!”
李自成、宋獻策、顧君恩以及馬寶等人便紛紛將目光轉向西北方向。寭span
但隻見,在明軍身後大約五六裡開外,官道兩側確實有煙塵揚起空中。
宋獻策他們看不太清楚,但是李自成借助望遠鏡就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支披堅執銳的建奴精銳騎兵,而且數量不少。
“聖上,來的是建奴是明軍?”宋獻策急問道。
“建奴!”李自成黑著臉說道,“從甲胄還有旗幟的樣式看,應該是正白旗還有鑲白旗的騎兵,數量不少,至少有兩萬騎兵!”
“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
宋獻策一聽立刻就急了,拍著手說道:“我就說明軍會遭到建奴夾擊,會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境之中,這不真就腹背受敵了嗎?唉。”
顧君恩的臉色也是大壞,這下明軍真有大麻煩。寭span
顧君恩不希望明軍勝出,但也不希望明軍大敗。
更不希望明軍全軍覆滅,連崇禎都淪為建奴的俘虜。
對於大順軍來說,最好的結果是明軍和建奴殺個兩敗俱傷。
當下顧君恩說道:“聖上,我們必須儘快想辦法過河,替明軍擋住身後的兩白旗,要不然這一仗就不用打了,明軍必敗無疑,而且還會全軍覆滅!”
“晚了,已經來不及了。”宋獻策仰天長歎道,“來不及了。”
“未必。”顧君恩搖頭說,“通惠河深不過五尺,可以直接騎馬涉水過河。”
“哪有這麼容易。”宋獻策搖頭說,“通惠河雖淺,淤泥卻深,人馬陷入其中恐將寸步難行,屆時便隻能淪為明軍火銃或建奴大稍弓之活靶子。”寭span
頓了頓,又說道:“我軍突然出現在這,事先並未向明軍通報,故而此時從左翼涉水過河,多半會遭到明軍之攻擊,而如果從右翼涉水過河,同樣會遭到建奴之阻撓,而如果從中間涉水過河,更是可能同時遭到明軍以及建奴的攻擊。”
顧君恩還要再爭,卻被李自成一擺手給打斷了:“右軍師不必再多言,大軍師說的並沒有錯,此時我軍再想參與這場大戰已然是來不及了,眼下我軍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八裡橋南靜觀其變,若明軍果真不敵,再儘可能提供助力。”
一揮手,3萬大順騎兵便緩緩的壓向八裡橋南。
……
“大將軍,偽順騎兵往八裡橋壓過來了。”一個八旗將領稟道。
“看見了。”索尼卻絲毫不為所動,哂然說道,“區區兩三萬偽順騎兵不足為慮,有幾十門虎蹲炮擋著,他們過不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