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北監有不少退役的士子,此外還有一支三百人的衛隊,衛隊的隊員都是從新軍退役的老卒,雖然身體有殘疾,但是並不妨礙開槍。
“列隊,全體列隊!”具體負責指揮的是金鉉,正給學生整隊。
學生們明顯有些慌,不是走亂了隊形,就是跑到彆的班級的陣中。
金鉉費了好大的勁,才和幾十個退役士子將近萬名學生組織起來。
隻不過,金鉉並不認為這些學生能扛得住偽順騎兵的衝擊,即便是士子營,剛開始時也是不堪一擊,直到經曆了徐州大戰之後才成長起來。
眼前的這些學生兵,比最初的士子營還要不如。
更糟糕的是,還沒有防禦工事可據守,這就完蛋。
所以,這一仗最終能打成什麼樣,金鉉也是不知道。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是彆無選擇,隻能與敵拚死一搏。
金鉉將北監的三百衛隊擺在陣前,他和王家彥更站在隊列最前方,沒彆的,他們隻希望能通過自己的身先士卒激發起學生的勇氣。
然而,勇氣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激發的。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天際陡然響起隱隱的雷聲。
隨即腳下的地麵也開始微微顫動起來,就好像要地震。
所有人都不可遏止的將目光投向北方,隻見地平線上已經出現了一道黑線,不用說,那肯定就是偽順的騎兵了。
王家彥還有金鉉同時舉起望遠鏡。
看清楚偽順的騎兵陣形後,兩人同時心下一沉。
看這陣勢,來襲的偽順騎兵少說也有兩萬以上!
……
李岩還是很謹慎的,距離明軍大陣還有上千步,就讓麾下的騎兵停了下來,即便沒看到明軍攜帶大炮,李岩也不想靠得太近。
明軍狡猾,萬一藏了紅夷大炮呢?
喝住大軍,李岩又從革囊之中取出單筒望遠鏡。
李年也跟著從革囊中取出望遠鏡對準明軍方陣。
對於大順將領來說,單筒望遠鏡仍舊是奢侈品,隻有高級將領才能夠配備,不過李年的這個望遠鏡卻是繳獲的。
觀察片刻,李年忽然輕咦了一聲。
“兄長,這支明軍看著有些怪啊,木棍當兵器?”
李岩也已經看見了,這支明軍除了陣前的將領以及少數士卒手裡拿著短銃以及鳥銃,後邊列隊的上萬步卒手裡竟然握著木棍。
竟還有這麼窮的明軍?刀都沒有?
這時候,李年忽然間又輕咦了一聲。
“不對,兄長你快看,大多數明軍都穿著襴衫!”
“襴衫?!”李岩臉上神情猛然一凝,襴衫可不是隨便穿的,你得有功名!難道說,對麵的這支明軍竟是士子營?
可也不對啊,士子營早已經成了氣候。
當初奉了崇禎詔命勤王的六千多士子,一個個不是成了大將,就是成了內務府官員,眼下已然成為了明廷的骨乾,又怎會在這裡?
何況士子營的士子也沒有一萬人這麼多。
李牟又有了新的發現:“兄長,這支明軍也沒有攜帶任何輜重,連一輛馬車都沒有,背上的好像也不是什麼麻包,看著倒像是寢具。”
李岩的眉頭已經擰成一個疙瘩,這支明軍有古怪。
李年卻說道:“大哥,先不管這麼多了,滅了他們再說。”
滅掉這樣一支連鐵製武器都沒有的明軍,應該會很容易。
“不可妄動。”李岩卻製止了李年,說道,“還是先弄清楚這支明軍的來曆底細再說,以免傷及無辜之人。”
“無辜之人?”李年道,“凡南明境內皆敵人,何來無辜之人?”
“胡說!”李岩厲聲斥道,“我們大順的敵人隻有明廷,隻有崇禎,而非南明的百姓,更非南明之讀書人。”
李年唯唯喏喏不敢再多說。
李岩當即率衛隊打馬上前。
距離明軍還剩下五百步時,又派一個騎兵上前去傳話。
過了沒一會,對麵的一個明軍將領孤伶伶的迎了上來。
等離得近了,李岩才發現,來的明軍將領竟然還是熟人。
是在察哈爾、通州有過數麵之緣的金鉉,當時是兵部主事,現在卻不知道是何職使,總之應該不會低了。
“原來是金大人。”李岩於馬背上作揖道。
“原來是你。”金鉉也是作揖回禮,又道,“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通州一彆,在下對金大人也是想念得緊。”李岩微笑了笑,又指著前方背靠運河結陣的學生方陣問道,“金大人這些學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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