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過後,精疲力竭,神虛體弱,轉眼卻見兩名大敵等候在側,誰也不清楚對方到底默默窺視了多長時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孤便是那螳螂?
庸東王瞬間寒毛倒豎,強自安定心神道:
“淩燕子、景重道人,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他心中生出退意,淩燕子身為蒼燕派掌門,是老牌的結丹強者,與大陳王朝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必要與對方強行為敵。
而王景這位東華觀主,此前名聲寥寥,不為大陳王朝重視,但有一劍斬破結丹傀儡的戰績在先,眼下更是周身龍虎丹相不再,顯然已是明曉了黃芽,凝丹功成。
麾下大軍不曾登島,隨行將士不過數百精銳,自己最多隻能與一位結丹宗師相抗,如今景重道人和淩燕子聯袂而至,自身絕非對手。
不如委曲求全,以保全自身為上,日後待二人落單,再去尋他倆晦氣。
“莫非,你們真要與大陳王朝為敵?”
庸東王色厲內荏,緩緩後退。
“貧道還以為斬了幻封靈一具化身,已然算是站在大陳王朝的對立麵了。”
王景先是失笑,而後一指點落,一道洞陽劍氣飛射而出,刺向庸東王心脈。
“我觀大王心意甚堅,今日便是放大王離去,日後也少不得找貧道麻煩。
“為方便起見,還是由貧道送大王一程罷。”
劍氣揮灑如雨,轉眼間已將庸東王一行人籠罩在內,隨行將士隻是微微一觸便當場昏死過去,隻有庸東王身上騰起一條金龍,將其保護在內。
“人道龍氣?”王景矚目其上,看穿了背後虛實。
“要想拿本王的命,這些小手段便不要使了!”
庸東王袖中抖落一枚金印,渾身罡氣直衝雲霄,一拳擊出,金龍纏繞臂上,龍頭咆哮,含著金印衝向王景。
以大陳王氣鎮壓天地元氣,結丹以下的術法儘皆失效。
王景立於崖巔,天靈上一輪青色大日升起,內中有神人端坐,駕龍驂鳳,背後有先天道氣演繹元氣之妙,如同一株神木、一頂華蓋。
道人似是背負大日,神情淡然,一掌蓋落,恍若天傾,掌中青陽流轉,如千古長明之燈,劃破煙雲,照亮萬裡長路。
勢如驚雷,掌按神光,明燈烈火顯化,永續輪轉不休。
金龍衝入青陽光輝之中,勢頭漸緩,愈上愈艱,終於停滯不前,下一瞬倒飛而回,一枚焦黑小印墜落塵埃之中。
“龍氣無效?怎麼會!”
庸東王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未曾料到自身龍氣竟然在對方攻勢下不堪一擊,甚至連諸侯王印都被攻破。
他臉上露出不甘神色,但青陽臨身,下一瞬便淹沒光華之中,再無聲息。
淩燕子見狀歎息道:“其人也是一方諸侯,執掌生殺大權,隻可惜遇見了道友。”
“怪隻怪雙方一開始就站在了對立麵吧。”
王景搖了搖頭,沒有去管剩下的將士與王府供奉,而是伸手一招,那毒蛟屍身自一旁騰空飛來,遠處幽潭之中亦有蛟龍首級衝出水麵,頷下一枚明珠閃閃發光。
蛟屍四爪俱全,鱗甲趨於龍屬,但頭無角,身無尾,顯然不曾徹底化作蛟龍。
“這毒蛟也是可惜,龍珠都孕育出來,隻差一步便能度過劫數,褪去蟒身,化作蛟龍。”
淩燕子評頭論足道。
“若是祭煉得法,想來不會遜色於頂級法器。”
“道友若是有意,可分潤你些許。”王景笑道,“隻需將蛟龍珠留下即可。”
淩燕子聞言也不客氣,討去了數升蛟血與幾段蛟骨,他門下弟子不少,這些事物對他們有不小臂助。
二人一路回返,來到葉緣練法之地,正見其人收功而起,目中神光燦燦,顯然收獲不小。
“解決了?”無名道人向王景看來,他觀道人身上殺氣未隱,心中有所猜測,故此發問。
“庸東王已被我誅殺,其餘人生死由命。”王景回答道。
葉緣在旁,聞言麵露驚色,他先前入定練法,兩耳不聞窗外事,誰曾想結束後便聽聞王景刺王殺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