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若是不計代價擊殺了那妖人,後續我大陳可有力量去應對三夷與仙道的反撲?”陳希如是詰問。
定西王啞然。
“我是不作此想了,”陳希眼中神光不再,看不出半點昔年即位時意氣風發的雄主模樣,“幾個皇子年幼,如今能承此大任者無非你倆。
“你們拿個章程出來,討論一下我禪位給誰吧。
“日後你二人若還想報複,那也與我無關。”
說著跌跌撞撞地離開,走向紫宸殿,不時捶胸頓足,仰天大笑。
“長橋已無片板,舊院隻剩瓦礫。疾忙回首,一路傷心。
“無非是枯井頹巢,不過些磚苔砌草。且歌《哀江南》,悲聲唱到老。”
在幾番刺激之下,竟是有些瘋癲了。
定西王與平北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垂憐與憂惱,定西王當先開口道:
“王兄身為先帝子嗣,昔年亦有賢名,我看這皇位......”
“誒,”平北王擺手,“孤德運庸昧,暗於大道,還是不作此想了。
“王弟若是有意,這皇位便交由你來坐,我還是回我的封地雁門郡,守好大陳的北大門便是。”
“......也好,”定西王早已意動,此時推辭幾番,便答應下來。
見他喜上眉梢,平北王麵色淡然,心中哂然暗道:“蠢貨。”
......
蒼燕派山門。
“道友好威風!”
山巔鬆下,王景與淩燕子兩人對弈,有後者弟子侍立於側。
淩燕子聽聞王景宮中一行,不由喝彩道:
“滅道司,誅祖靈,割一郡,最後更是親手送鎮南王入滅。道友此行成果,讓我修行界又能安然如故幾十年啊!”
他眺望大陳都城所在,動用術法觀照王朝氣運,果見那一條赤色巨龍傷痕累累,角斷鱗碎,甚至就連龍爪都折了一雙,絲絲縷縷的玄黃色龍氣不斷從傷口中逸散而出,落入三夷之地。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得此助力,南、西、北三方的四條蛟龍各自咆哮一聲,轉頭看向大陳龍氣,目露凶光,其中尤以南蜀龍氣最為活躍,張牙舞爪,似是感應到了鎮南王隕落。
“陳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想來再過不久,三夷四國便會聯合起來,再次攻打大陳了。”
淩燕子落下一子,端起弟子所奉清茗:
“以茶代酒,為道友賀,為天下修行界賀。”
說罷舉杯一飲而儘。
王景略略沾唇,無心在此事上多說,而是問道:“那一批孩子如何了?”
淩燕子聞言回答道:
“道友放心,經過一段時間調養,這些孩童大都恢複過來了。”
他語氣間顯得頗為心動:“道司那群人眼光倒是不錯,他們中有不少修行的好苗子,根骨與心誌俱佳。
“若是收入座下,又可光大門牆。”
這些被道司長拿來煉製河車元丹的孩童,都是八字純陽的命格,本就適宜修道,加之生死間走了一遭,有此磨礪,大都心智不凡。
無外乎淩燕子如此眼熱,從某種意義上而講,這批孩子都當得上載道之器的稱呼。
王景見狀提醒道:
“道友收徒可以,但當務之急,還是將他們送回家中同親人相見。若是得了長輩許可,願隨道友入山修行,那方能引其入道。
“不然此舉與大陳道司何異?”
“道友說的是,”淩燕子頷首,“不知道友可有收徒打算?或許可從中揀選一二。
“畢竟我觀道友一身道法精深,足以開宗立派,若是無人傳承,也是一樁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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