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老少、士農工商,所有人都麵帶詭笑,看著自己,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如果你當真將這一城人口俱都屠殺乾淨,我可以保證,不過三日,天下皆會流傳你的事跡。屆時整個修行界都會與你為敵。”
隨著那名潛伏在暗中的魔道修士不再遮掩,王景眼前景色一變,本來籠罩在厭次縣城之上的淡紅色雲氣忽地一變,如被墨汁侵染,霎時間漆黑一片,無數生靈魂魄於其中哀嚎。
而城中居民俱都麵露死相,一道道如線魔氣騰空而起,沒入黑雲之中。
就像是被操縱的傀儡一般。
“這就是你的依仗?”王景若有所思,“在百姓身上種下魔種,以替命之法將其作為倀鬼,為你代死?
“從縣城為起點,逐漸同化周邊村落,最終擴大到整個厭次縣。
“一縣人口數萬有餘,你是要以這些魂魄為助力,參悟性情靈光,藉此黃芽結丹?”
一名瓦工打扮的男子出列,眉宇間與金朔有七分相像,此時邪邪笑道:“你知道了又如何?下得去手嗎?”
王景聞言看了他一會,劍光一閃,斬斷其上黑氣,這男子身體當即倒下,又被道人拂袖送到一邊放好。
“諸餘罪中,殺業最重,無論佛道,皆以殺戒為第一,以慈悲心為第一。”王景將劍器收回丹田溫養,以法力緩緩消磨其上血腥氣,“不過降妖除魔,非是以一已私欲而傷害生命,卻無所謂殺戒了。
“恰如《大法鼓經》所雲:‘波斯匿王,與敵國戰,時彼諸戰士,食丈夫祿不勇猛者,不名丈夫’,由此可知恪守殺戒時亦有例外可循。
“你連這都不知曉,先前還曲解經意,委實可笑。”
道人抬手,一輪青陽衝上高空,大方光明,內蘊陽炎。
日光所及之處,凡是有魔氣在身者,俱都痛苦哀嚎,絲絲縷縷的黑色氣流從七竅中不斷逸散,最終彙入上方那朵黑雲。
......
城北七裡村,在一眾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山民圍觀下,金朔正與嫂子對峙,一旁是憂心忡忡的小虎。
金家大嫂麵上全是不耐與厭煩:“你是不是瘋了,我說了你大哥在城裡做瓦工,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次,老二你急什麼?”
金朔寸步不讓,咄咄逼人:“是嗎,那你告訴我,為何大哥從我走後,自始至終都沒回來過一次,我問過其他人了,都說沒見過我大哥。
“你說,我大哥究竟去哪了?家裡新房的錢,又是從哪裡來的?”
“這與你無關!”金家大嫂麵色如鐵,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話,推開眾人包圍往家中走去。
“你是不是謀殺了我哥,將我賣給了人販子,才換來這一筆錢財!”
金朔望著她背影,忽然張口大喊,眼中有淚。
“什麼?”金家大嫂愕然回頭,正要出口否認,忽然眼前一亮,有刺痛感傳來。
村民們紛紛回頭看去,隻見縣城方向,有日升東霄,光照南天,煌煌光輝如水灑落,照徹到每個人身上。
“啊!”
一聲淒厲慘叫,金家大嫂五官冒出黑氣,化作一個猙獰魔頭飛向遠方,整個人無力癱軟在地,昏死過去。
金朔嚇了一跳,連忙撲上前查看,見對方呼吸平穩,氣脈悠長,似乎並無大礙。
人群中傳來騷動,同樣有幾名村民出現了類似症狀,七竅冒出黑煙,而後昏迷不醒。
他們要麼是平日裡就好挑撥是非之人,要麼近來性情大變,不如原先可親,正如那金家大嫂一般。
“這究竟是怎麼了?”金朔跪在兄嫂身旁,茫然回顧,心中有不好感應生出,“縣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哥他究竟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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