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倒是巧了。”
當林子軒在嘉州圖書館中發出疑問的同時,無獨有偶,塔雲山巔也傳來一聲類似言語。
小廟門戶緊閉,內中似乎在醞釀著什麼事物,廟外嬰身果樹高入碧霄,似是要攀攬穹窿,垂掛辰宿。
其上枝葉虯結,形如雲台。
清陽侯和慕容便坐在此間,三張水鏡懸在空中,分彆呈現出林子軒、薑元辰和木青漪的遭遇。
而那聲輕咦,正是清陽侯自口中發出。
“道友發現什麼了?”慕容視線自右側那麵水鏡上收回,饒有興趣地看向清陽侯,“妾身也有些好奇。”
她這些日子在清陽侯指點下,一直在試圖將自身交感的“黃天神女”位業,向著更高層次升華而去,比如“虛空地母”乃至於“後土皇地祇”。
不過正所謂“承天稟命之期,主執陰陽之柄”,大地神權也同樣涉及到了死後世界,慕容雖然在九州就對此多有謀劃,但囿於九州冥土尚未開辟,還處於陰暗麵的緣故,遲遲沒有進展。
但在此方宇宙,佛道各家對於冥土的探索可是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土伯、泰山府君、地藏王……如此種種,都可作為慕容進步的資糧。
屆時這縷分神若是攜帶更高層次的感悟回歸九州,對本尊的助益可想而知。
慕容甚至心中有感,她若能以此方宇宙的修行之法證道天真,本尊那裡晉入天神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身邊的清陽侯,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無他,”見慕容發問,清陽侯笑道,“隻是有些驚訝,林子軒竟然與我的一位有緣人相遇了。”
“有緣人?”慕容聞言來了興致,“是什麼緣法?”
“當是師徒之緣。”清陽侯一指林子軒所在那麵水鏡,畫麵一角一個趴在桌上酣睡的青年身形隨之放大,展現在二人麵前。
其人麵容普通,外表平平無奇,眼圈深重,頭發亂糟糟的,很明顯是作息不良的表現。
身前的桌子淩亂不堪,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多與宗教、神話、民俗有關,一台輕薄的電腦擺在正中,屏幕上打開了一個文檔,記載著一些瑣碎的文字:
觀想、心田、種子與習氣、闡提與菩提、善惡無記……
“這便是你的有緣人?”慕容見狀不由挑眉,“看起來並無甚特殊之處。”
清陽侯笑而不語。
當日王景曾與華國諸真聯手推演心界法門中開辟心田之術,彼時他心中有感,將自身創出的原始法門投入凡間,之後便不再過問。
未曾想今日看顧林子軒時,卻是在那個青年身上發現了熟悉的痕跡。若是所料不錯,便是其人獲得了心界法的原始法門。
“此人合該與我有一段師徒之緣。”清陽侯掐指一算,饒有興致道,“竟然還有一樁殺身劫數阻攔,有點意思。”
慕容不知其中糾葛,隻是看向林子軒麵前的黑白灰三色縫隙,動容道:“這是一道冥土縫隙?這等事物近來出現得愈發頻繁了。”
“許是本尊新掌生死簿,冥土有所動蕩之故。”清陽侯也不能完全肯定,用猜測的語氣道。
“若是一個不好,這座圖書館便會化為絕地。”慕容看向清陽侯,“道友……”
“我知你意思。”清陽侯頷首,伸手一點,水鏡倏然擴大,將他和慕容二人籠罩進去。
下一瞬,兩人便出現在了嘉州大學的綜合圖書館內,前方不遠便是林子軒。
隻是和對方相同,清陽侯二人同樣沒有被凡俗中人察覺到,彼此之間看似咫尺,實則遠隔天涯。
“這便是你對天仙之境的體悟?”慕容打量了一番自身,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