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我有什麼罪?”女巫聞聲尖笑起來,“我尋求魔法的真理,探究世界的本源,這也稱得上是罪過嗎?”
“可悲的罪人,”主教麵露悲憫,“你被魔鬼的力量所迷惑,竟妄圖窺視屬於主的偉力,隻有聖光才能將你淨化!
“但是,”主教話鋒一轉,“仁慈的主給了羔羊迷途知返的機會,你若在此懺悔,檢舉自己曾犯下的罪,仍有升入天國的機會!
“這是偉大的主的寬容!”
“讚美偉大的主的寬容!”
他背後的牧師紛紛垂首,手在胸膛之前畫出十字,齊聲頌念。
“讚美偉大的主。”
教堂廣場上的居民虔誠低頭,一同開口。
“讚美主。”
夏風被這種氣氛所包圍,心裡莫名有些緊張,不敢露出半點馬腳,於是也裝模作樣的在胸前胡亂畫了一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畫的是什麼。
好在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名女巫身上,並沒有人發現他的逾矩之舉。
眾目睽睽之下,女巫笑聲更加瘋狂,甚至尖銳而刺耳,讓一些居民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我追求的是魔法的真理,而不是真理的神,燒死我吧!我將在這火焰中看著這罪惡的天國毀滅!看著這華麗的教堂倒塌!”
“燒死她!”有居民怒喝。
“燒死她!!”有人隨聲應和。
“燒死她!!!”所有人異口同聲。
眼見群情激奮,民意洶洶,主教也不願再拖延下去,他看了一眼天色,見夜幕已近,於是將手中徽章高高舉過頭顱,閉目開始祈禱。
見此情形,場中頓時安靜下去,一片肅然。
“可怕的組織力,可怕的民心!”夏風躲在人群中間,恨不得變成鴕鳥將頭埋起來,方才那種狂熱的氛圍給了他極大的觸動,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隻是沒有木柴、油料,該怎麼對那名女巫施以火刑?”夏風突然想起一事,不由抬眼看向那名主教,正看見對方手中徽章亮起,越來越耀眼奪目。
“不會吧……”
在他喃喃聲中,那枚徽章已經徹底化作一輪小太陽,讓夏風眼前所見都是白茫茫一片,隻聽到主教沉聲開口:
“不願悔改的罪人啊,那就讓聖光送你下地獄吧!”
光芒聚集,一道光柱朝天射去,快要超出教堂拱頂高度時又折返落下,不偏不倚,將那名女巫籠罩在其中。
嘭!
十字架上燃起了大股大股的深紅色火焰,竟有一人來高,將那名女巫徹底吞沒其中,隻能看見一襲黑袍在赤焰中扭動,有不甘的聲音從中傳出:
“我將在火焰中看著這罪惡的天國毀滅!
“我將在火焰中看著這華麗的教堂倒塌!
“我將在火焰中看著你們永遠沉淪!”
“愚昧無知的罪人。”主教聞言並不作怒,而是打了一個手勢,背後那幾名年輕牧師便主動上前,開始清掃起現場的痕跡來。
“本傑明,我還要回教堂向主祈禱,稍後就由你向主的羔羊們布道吧!”
主教臨走之前,隨意點了一名牧師,將後續事宜交代給他
“是,主教大人!”本傑明牧師臉頰消瘦,但一頭金發,看起來卻也風度翩翩,聞言不敢怠慢,連忙低頭應是。
他目送主教步回教堂,這才整了整衣領,走上台前,和藹可親道:
“各位阿得讓區的兄弟姐妹,背棄了主的罪人拒絕了主的寬容,也受到了聖光的懲罰,將在地獄的烈火裡用她的餘生來贖還自身的罪孽。讓我們一起祈禱,讚美主,感謝主教大人!”
“讚美主!感謝主教大人!”
居民們山呼。
夏風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路西恩大哥,你怎麼了?”身旁的小男孩眼尖,見夏風麵色不對,難免有些擔心,於是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沒什麼,不用擔心。”夏風回過神來,拍了拍前者的後腦勺以示寬慰,注意力卻又移回了自身腦海之中。
方才那位真理教會的主教在召喚那輪小太陽時,夏風心中莫名有所觸動,不待他反應過來,眼前便是一白,眩暈與失重感隨之而至,整個人又進入到了那方純白空間裡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