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初聽著這優美的琴音,怔住。
琴如其人,紅蓮姑娘能彈出這般大氣的琴音,可見她的心胸。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能把《高山流水》彈得如此流暢、悠揚,她的古琴造詣,可見一斑。
雲子初眸光複雜地看向台上彈琴的美麗女子,心中惋惜這般有才氣的女子竟是生在青樓。
紅蓮鳳眸淡然,唇際笑意不變。
生在青樓又如何?
人的出生自己無法決定。
但未來怎麼過,卻並非沒有選擇。
她是青樓女子又怎麼樣?她照樣能讓那些天下權貴、自視甚高的讀書人捧著她,追在她後麵,求而不得。
她的日子過得錦衣玉食、隨心所欲,有何不好?
至於似雲子初這般看不起她的人,紅蓮從懂事起,遇到的已經不知凡幾了。
真正心裡自卑的人,才會去在意。
紅蓮隻會用實力叫那些人狠狠把自己的臉給打腫。
這些男人會追捧她,可不僅僅因她的美貌,更重要的是她的才華。
一曲落,在眾人還沉浸在典雅優美的琴音時,紅蓮身影已經消失在舞台上了。
她似畫中的仙子,來也縹緲,離也無蹤,叫人永遠都抓不住。
……
從聽風苑回到客棧的路上,林隨一改平時的好談,一路上基本都不願跟雲子初說話。
這位清高的才子沒什麼情商,向來也沉默寡言,壓根沒發現同窗對自己態度的不對勁。
兩人就這樣冷著走在路上,轉過小巷時,突然有一群混混手上拿著棍子,從前後堵住他們的路。
“你、你們是誰?”林隨有些慌亂。
雲子初的麵色沉下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逞凶,太不把官府衙門放在眼裡了。
混混頭手上的棍子輕敲掌心,指了指雲子初,“我們的目標是他,要是不想死,就自己滾。”
林隨看向雲子初,有一瞬間猶豫,但隨即想到,都是這人不知死活、故作清高,才引來禍事。
而他還要進京趕考,若是折在這,他的一生完了。
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這本就是他雲子初惹下的事情,憑什麼要連累到他?
沒了滿腹經綸的雲子初,他不是也能少一個競爭對手嗎?
這般想著,林隨不再看雲子初一眼,轉頭,狂奔而去。
那些混混見他識相,也讓開路,不管他。
雲子初怔住,完全沒想到平時跟他稱兄道弟的同窗,危難時刻卻會這樣丟下他不管了。
他隻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即便比其他讀書人多了一些鍛煉,但麵對這些凶悍的混混,也隻有被打得半死的下場。
那些混混也似故意手下留情些,隻打得他斷了手腳,並不打算要他的命。
“呸,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玩意,把他給我丟到破廟的乞丐窩去。”
“是,老大。”
嘭!
雲子初滿身都是血,似沒了意識,躺在臟兮兮的泥土地上,不知生死。
破廟的乞丐們見此,趕緊避開。
隻有一個老乞丐見他如此,有些不忍心,在混混們離開後,跛著腳,踉蹌地走過去,用破布給他包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