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見她醒來,眸中溢滿純粹的欣喜,“緋兒,你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餓不餓?渴不渴?”
甄善勉強地牽了牽自己的唇瓣,“你問這麼多,讓我先回答哪個?”
“那,我先扶你起來喝水可好?”
她輕輕頷首。
季昀扶著她靠在自己身上,端起旁邊的雪梨水,小心地喂給她。
甄善喝了一點,就搖搖頭。
“怎麼了?可是不合你胃口?我重新去煮好不好?”
甄善抬眸,看著眼前卑微地想要討好她的男人,心臟又開始抽搐,她艱難壓下痛楚,聲線帶著一絲顫抖,“不是,隻是有些累。”
“那你再睡會?晚膳想要吃什麼,我給你煮。”
晚膳?
甄善望向窗外,夕陽橘色的光芒灑落在樹梢,她輕喃,“已經黃昏了嗎?”
季昀眸光微顫,溫柔一笑,“嗯,你先前不是說我們要去東洲看海上日出嗎?等你身體好些,我們就去。”
甄善靠在他懷中,眸中劃過一絲悲哀,“能去嗎?”
“傻瓜,為什麼不能?”
“季昀,你說過不會再騙我的。”
他臉上的溫柔笑意驟然破碎,痛苦地抱緊她,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安慰自己,“沒有,我沒騙你,緋兒,我會救你的,一定會的。”
甄善閉了閉眼,在原身記憶複蘇之時,殘魂的恨意和不甘也到了極致。
比起甄氏被殘殺,季之林的死亡,最讓原身受不了的就是,她丟棄一切所愛之人,竟然對另一個人愛得如此刻骨銘心。
即使原身殘魂想過讓甄善去代替她,讓季之林動心,然而她似乎也有自信,季之林怎麼都不會愛上甄善。
因為原身覺得,季之林是個沒有心的神,他絕不會愛人的。
可,原身怎麼都想不到,他真的會去愛一個人,甚至為之瘋狂入魔。
隻是,那個人不是她。
這叫她怎麼甘心?
還是一個頂著與她同樣容貌,跟她有著一樣身份的女人。
季之林可以愛千年後的甄善,為什麼不能接受千年前的她?
她到底有什麼地方比不上如今這個心腸薄涼冷硬的女人?
明明,她那麼愛他,為他拋棄所有,愛得沒有自我,無怨無悔,可,換來的就是他愛上一個替身。
對,在“甄善”看來,如今的甄善就是她的替身,一個鵲巢鳩占的賤人罷了。
這位白蓮花顯然忘記了,是她自己耐不住寂寞,選擇狗帶,讓甄善來到這裡,將所有鍋都誰給了她,讓她幫自己去承受一切了。
不過,跟隻有戀愛腦、男人第一的白蓮花講道理,那就是對牛彈琴。
反正,在她心裡,季之林是第一,他可以不愛她,但他也不能愛上彆人。
簡單地總結,娘娘的原身腦殘,沒道理可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