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每天都會看到討厭的人。
偏偏有月牙兒在的時候,甄善擔心嚇著她,不會再冷語相向,臉上的冷漠也所有克製。
隻是,看著自己的親侄女兒拉著自己跟某人一起玩遊戲,甄善唇瓣一抽再抽,險些抽麻木了。
每次觸及他溫柔帶笑的眉眼,甄善就差沒厭煩得拿起麵前的布偶摔他臉上。
偽君子,煩死了!
可看著小女孩臉上明顯笑意增加,甄善哽在喉嚨間趕人的話語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隻能在月牙兒沒注意時,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和驅趕的眼神。
但,也不知有人的臉皮何時訓練到如此厚的地步?無論她怎麼不待見,都仿佛黏在那,怎麼都不滾。
甄善滿心不豫,隻好將對方當成空氣,省得氣著自己不值得。
好在入冬後,越國北部不太平,言燁不放心,必須親自去處理,甄善聽說他要走,差點沒點鞭炮慶祝。
不舍?嗬嗬!
言燁見她連句“珍重”都不願說,想起當年他出趟門,她事無巨細為他安排,溫柔叮嚀的一幕幕,除了心痛,也隻剩下沉沉地歎息了。
……
白雪鋪滿天地間,光禿禿的枝丫上壓著片片雪花,在晴光照耀下,光芒閃爍。
大雪連續下了好多日,因天氣冰寒,月牙兒一直被拘在屋子裡。
今日放晴,甄善才帶她出來。
隻是她現在的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捧著湯婆子坐在屋簷下,眸光微柔地看著下麵跟丫鬟們打雪仗的小女孩。
“姨、姨,梅花、摘,”月牙兒突然想到什麼,丟開手上的雪球,跑到甄善身邊,拉著她的袖子,磕磕巴巴地說道。
甄善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為什麼要摘梅花?”
月牙兒歪了歪腦袋,“送姨。”
甄善抿唇一笑,淡淡看向站在旁邊的大丫鬟,“去摘幾隻梅花來。”
“是,夫人。”
“姨,我、去?”
甄善默了默,溫聲道“外麵冷,月牙兒不去了可好?”
“哦,”月牙兒有些失望地點點頭。
“夫人,殿下說了,府裡,小姐想去哪兒都行,也說了,讓您放心,他吩咐了人,會好好保護小姐的。”
甄善看了看說話的香兒,她如今雖說武功全失,但該有的眼力勁還是有的。
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鬟皆是身懷武藝的暗衛,直接受言燁的命令,她們說的,也就是他的意思。
“真想去?”甄善看著失落的小女孩,問道。
月牙兒可憐巴巴地嘟嘟嘴,沒敢說。
甄善歎氣,“香兒,你帶小姐去吧。”
“是。”
“姨去?”
“姨不去了,就在這兒等月牙兒送梅花來。”
月牙兒拍著小手,“好。”
“去吧。”
“小姐,奴婢牽著您。”
甄善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淡淡垂下眼簾。
“夫人,這邊冷,奴婢扶您回房休息吧。”
“無需。”
甄善聲線寒涼,沒有月牙兒在身邊,她身上的暖意散儘,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丫鬟見此,也不敢再勸,隻能不斷給她換熱茶。
這位主若是凍著冷著,她們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月牙兒並沒有去多久便回來了。
“姨、姨。”
遠遠的,可愛的軟糯聲音就傳來。
甄善唇角微揚,睜開眼,卻是突然對上一雙和煦若清風朗月的墨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