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欠我五百萬!
林如海很忙,哪怕夜間已經下了衙,林府的會客大堂也是從來沒有歇息的時候。
赦大老爺的關鍵時刻跳反,帶著他這個前朝老臣一下子成了當今天子的心腹,也讓他突然炙手可熱起來。
榮國府跳反在江南造成的振動遠遠大於賈琮的預計。他低估了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在江南勢力,這四個老牌家族,可不是那種新起之秀,人家在前朝之時已經是地方上的豪門望族,紮根很深。
若不是賈家的九房跟著去了京城,恐怕甄家也不能起來。而且哪怕是主力走了,剩下的十二房賈氏族人,那也是跺跺腳金陵城就會震三震的豪門大族。
所以林如海所在的林家重新又抖擻了起來。
這些揚州的鹽商最會見風使舵了,他們可都不是本地人,一波是晉商老西,特彆會經營,朝堂中很多為他們說話的鄉黨。一波是徽商,腦子靈活,又和江南的儒林交好,更是左右逢源。
老世族和天子的新貴的爭鬥,這些鹽耗子是一個都不想得罪,這邊給太上皇送禮,給甄家的老祖宗,太上皇的乳母祝壽,那邊就積極的送瘦馬給林如海。
賈琮和林妹妹來的時候,林姑父正在前堂聽曲呢!兩個妖精似的美女穿著薄衫,跳起那專門給他們這書生設計出來的特彆有情調,特彆有品位的舞蹈。旁邊還有個裝模作樣的假盲人,坐在一頭青牛上,牛頭上擺著一家古樸典雅的七弦琴。
林姑父確實有點不像話!
連管家都看不下去了,道“老爺,榮國府來人了。”
林姑父有些慌,他老婆可是走了沒一年呢!雖然沒有什麼要求給妻子守孝多久吧,但是把女兒扔給了丈人家,自己花天酒地確實不道德啊!
但他隨後鎮定下來了,自己這是工作,是為了皇上的大業與勳貴世族還有鹽商們周旋,自己是忍辱負重,絕對不是為了貪圖享受。
想到這裡,他生出了一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
他問“來的是誰,到哪裡了?”
管家道“姑娘和賈翰林都來了,現在已經到了後院,正在等老爺過去呢!”
他說“都到了後院,門子怎麼沒提前招呼一聲。”
管家一言難儘道“老爺,他們是從天上下來的……”
林如海訓斥道“胡說八道,你怎麼也跟那些無聊蠢婦學的信什麼怪力亂神了。”原來賈琮在洛陽飛劍殺妖,然後禦劍而走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主流文人可沒當回事,就是把這個當做洛陽人無知炒作的故事來聽罷了。
管家道“老爺去了便知。”
那等著排隊見林禦史的大鹽耗子,小鹽耗子,還有給鹽耗子拉媒保牽中間人也甭等待了,林老也最寵愛的女兒,以及亡妻娘家來人了,這風口上大家還是彆撞了。
林如海養著的門客趕緊跑出去招待,以免怠慢了眾人,把他們推到了敵人那裡。
小黛玉回到了自己家那是興奮的不要不要的。
一會兒讓家裡準備她喜歡的桂花糕,一會兒又讓廚房做燒鹵鵝,燒花鴨……一口氣點了七八道美食,全都葷菜,肉菜。怪不得這麼胖,怪不得嬰兒肥下不去,花仙子變成了小老虎。
林如海穿堂過廊,來到後麵時,正聽著自家寶貝女兒吹噓什麼羊舌宴——從一千隻羊羔之中,取最為周正,最為滑嫩的百隻,隻吃舌尖上那一丟丟最嫩的肉。
他臉色有點不好,覺得自己的教育很失敗。
其實林黛玉的教養很好的,耐不住他去了不著調的賈府。當然賈府原來在不著調,也不是這個樣子的。主要是遇到了不著調的赦大老爺,以及賈琮,賈寶玉三人。
這三個人,一個是老紈絝,混不吝中的王者,讓他守規矩比殺了他還難。一個是離經叛道的現代人,還是一個始終沒有歸屬感的穿越客,當然也有點好吃。另外一個更是被樹立為反抗封建統治的標杆賈寶玉,表麵上開始奮發上進,其實骨子裡還是一個大家族中的叛逆。
林黛玉跟著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又被傳授了一身絕藝,心性哪裡還有什麼謹小慎微,簡直是被解放天性妥妥的。一來就要把所有的好東西跟賈琮分享。小孩子嗎,當然是覺得什麼稀奇分享什麼了!
這也不能怪她啊!
當年賈敏抱著她參加什麼遊園,除了說些吃的,彆的她也記不住啊!
小黛玉覺得很委屈,林姑父覺得更加委屈。隻有咱們的賈琮,跟暴發戶一樣喊道“羊舌宴好吃那就弄上來,話說我長這麼大,走過那麼多的世界,還沒吃過什麼羊舌宴呢!”
林姑父道“什麼走過那麼多的世界,琮哥兒你莫不是癔症了。”
賈琮道“不要在意那些細節,羊舌宴咱們又不是吃不起。”說完腦海中響起了雞仔的聲音,要他必須絕對的弄一盤羊舌來給它嘗嘗。
“你一個鳥怎麼什麼都吃啊?”
“你一個人不也什麼都吃嗎?而且作為人寵,得到了好東西就要給我這個主人,不是正好的嗎?”
賈琮一心二用,一個應付林如海,一個應付小火鴉“你說啥,人寵?”
“是人寵啊!你看像我這樣高貴的生命,怎麼也不能做光杆司令吧!現在雖然還沒有朋友,沒有人嘲笑我。但是彆人都有我總不能沒有。補天石雖然廢了點,不過是女媧大神煉製的用來補天的石頭,出身上也湊合點,可以做我的法寶。你呢?雖然腦子不夠聰明,實力連個金丹都不是,但誰讓我太善良了呢?所以暫時先讓你做個人寵吧,將來跟著我,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實力提升的飛起。”火鴉大鳥越說越認真,最後仿佛為了證明自己所說不虛,朝著城中一個高高的石塔呱的一聲大叫,點燃了塔頂也看不出什麼材料的寶鼎。慌得下麵的大光頭們一陣的阿彌陀佛和救火。
他這裡被小火鴉的邏輯說的沒法反駁,外麵林如海也被他的女兒說的反駁不了。
小黛玉振振有詞“父親,這怎麼能說奢靡呢!我們沒有吃掉的羊又不是扔掉了,最後還是要留一些給自己,剩餘的吃不完的可以送給城裡的鰥寡孤獨,改善他們的生活呢!而且我們這麼有錢,不去買東西,那些養了羊的伯伯就賺不到錢,伯伯賺不到錢,他們就不能買布匹,他們不能買布匹,那些養蠶織布的人就賺不到錢,他們賺不到錢,就不回去買米,沒人買米,種米的伯伯就不能拿米還錢……”
林如海聽得腦袋嗡嗡的響,他問“玉兒,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林黛玉道“有些是女兒自己想的,有些是璉二哥告訴我的。爹爹,璉二哥真的好棒?”
什麼?那個被賈敏整日吐槽既沒有讀書的天分,又沒有習武的毅力,竟然在經濟仕途上還有這等天份?林如海暗道。
他近來也是感覺的朝中風起雲湧,心中擔憂,加上甄家處處與他針鋒相對,讓他輾轉反側。
若是京中榮國府的賈璉真有這等能力,那他在外麵也可以放手來辦了。
他看出來了,當今天子和老皇上不一樣,是個慣會折騰的主。看不慣老皇上優待寵臣,搞得國庫空虛。新天子那是蚊子腿上刮肉認錢不認人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