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預料之中的回答，語氣淡然，沒有讓人回旋的餘地。
又是這三個字。
韓老爺子淡了臉上的笑容，念叨道，“什麼叫不用了，你都二十六了，連個女朋友都沒談過，其他世家的子弟在你這個年紀都換了多少個女朋友了，甚至有一些孩子都打醬油了。”
“再說了我又不是逼你結婚，就是讓你多認識一些女孩罷了，將來好有個選擇。”
老爺子催婚不是一次兩次了，龍北爵習慣性地左耳進右耳出，端起茶杯品著茶。
說了一堆，對麵的人半個字不吭，韓老爺子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氣得胸膛起伏，“龍北爵，你真打算一輩子打光棍啊。”
他們兄弟倆要是都打光棍，他怎麼和他父母交代。
“爸，您彆激動，這事也急不來的。”韓茹起身走到老爺子身邊，伸手撫了撫他的背脊，打圓場道。
“他都二十六了，身邊都是一群男的，我能不急嘛。”韓老爺子輕哼道。
這麼多年他就沒看見過他身邊有出現個女的，除了家裡人之外，他怎麼可能不著急。
“皇帝不急太監急，外公，您也甭著急了，該明兒找個大師算算表哥的姻緣。”於菲菲抓住空隙插話進來，不嫌事大地道。
韓老爺子一個眼刀射過去，“你說誰是太監？”
於菲菲，“……”
完蛋，又說錯話了。
她縮了縮脖子，訕笑道，“口誤、口誤。”
韓茹看見她放下的手，敲打道，“認真罰站。”
於菲菲撇嘴，泛酸的雙臂抱著花瓶再次舉起。
“時間不早了，外公，我們先走了。”龍北爵站起身，墨發掃過額前，掩去眸底忽明忽滅的幽芒。
韓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分明就是想躲避這個話題才急著走。
他虎著表情，“趕緊滾，看見你就糟心。”
龍北爵沒有回嘴，和韓茹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帶著龍一安離開。
……
夜涼，月光逐漸黯淡，湖麵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臥室裡，亮著柔和的燈光。
疊放好衣服，榮姑端起桌上的茶杯，步伐輕悄地走向落地窗那邊。
“老夫人，不早了，該歇息了。”她雙手端著茶杯遞了上去，溫聲細語地道。
搖椅輕輕晃動著，龍老夫人合上書，抬手拿下眼鏡，“北爵他們回來了沒有？”
“都回來了。”榮姑道。
龍老夫人坐正身子，接過茶杯，掀起茶蓋，撥弄著浮在上麵的細葉，“四房那邊派人盯著了沒有？”
“派人盯著了。”榮姑思量再三，還是問道，“老夫人，四爺那人精於算計，又貪生怕死，怎麼突然一夜之間就死了？”
家醜不可外揚，龍勤突然暴斃，對外雖說是重疾去世的，但內情如何也隻有自家人才知道。
龍勤平日裡身體硬朗，哪有什麼重疾，不過是誆騙外人的障眼法罷了。
“龍勤的死有蹊蹺，這裡麵摻和的人肯定也少不了。”龍老夫人淺嘗了口茶，眸間閃著睿智的精光，“不過這些事也用不著我們操心，北爵會看著辦的。”
“少主突然回來，卻又放任著四房的人，難道四房還拿捏著什麼把柄嗎？”這裡沒有外人，在龍老夫人麵前，榮姑也沒什麼顧忌。
老太爺去世之後，這些年來，龍老夫人一直在平衡著各大旁係之間的勢力，直到少主掌權，龍家維持多年的局麵才被打破，少主手段鐵血狠戾，各大旁係也不得不忌憚少主三分，收斂了以往猖狂的行事做派，不過背地裡的小手段多多少少還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