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凡被強製帶回了段家,藍熙一個人真的可以應付得來嗎?
趙姨知道她急著找到夜七,輕聲勸道,“夫人,三少那麼聰明,他會有辦法的,您彆著急。”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要不您先回房間吃早餐吧。”
柳以曼輕搖了下頭,轉身在石凳坐下。
這一年來她一直臥病在床,現在渾身都虛軟無力,光是站一會,雙腿就要泛酸了。
她還是用手比劃著,示意她晚點再吃。
趙姨會意點頭,“那您現在坐一會,我去給您倒杯水。”
她轉身走回屋裡,柳以曼抬眸看向彆處。
院裡的梅花都開了,粉嫩的花瓣上還沾著星點雨珠。
她看得失神,思緒被拉回以前。
“師母,七七又在偷摘你的梅花了。”
“她喜歡就讓她摘吧。”
“師母,你好偏心啊,七七能摘,我們也要。”
“你們幾個臭小子,誰敢偷摘,小心我揍你們。”
“六師兄,你就認命吧,師母最疼我了,才舍不得罰我。”
女子清脆如鈴的笑聲依稀還回蕩在耳邊,一顰一笑,都清楚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師母,我回來了,你想我了沒有?”
“師母,這個發簪你喜不喜歡,我特意找了塊白玉讓人給雕的。”
“師母,我餓了,想吃你煮的飯。”
“師母……”
女子精致的容貌浮現眼前,纖細的身影朝她跑來。
柳以曼勾了勾唇,緩緩伸出手。
指尖一碰,冷風從掌心滑過。
柳以曼驚醒,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唇角的笑逐漸變得苦澀。
原來是她的幻想,她家七七還沒回來。
她輕歎了口氣,低頭看著地上的落葉。
直到一雙黑色光亮的皮鞋映入她的視線,柳以曼怔然。
沉啞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很久沒看你出來散步了。”
柳以曼臉色微變,緩緩抬起頭,男人堅毅的麵孔映入她的視野,經過歲月的洗禮,他的眼角已經泛出皺紋,不苟言笑的臉沒有以往的溫柔和儒雅。
她的目光倏地變得複雜,這個人,她深愛過,也痛恨過。
從年少的歡喜變成現在的恨之入骨,想想還真是可笑又可悲。
觸及他犀利的眼神,柳以曼偏開頭,麵無表情地看向彆處。
對她的無視,任南也不惱,語氣罕見的溫和,“你氣色比之前好了一點。”
他頓了頓,接著道,“阿曼,不管你信不信,當年的事我也是被逼無奈,是夜七殺害我哥,又背叛師門在先,我才不得已對她出手的。”
“我隻是想抓她回來認罪,並沒有想傷她性命,是她太過倔強了。”
話音未落,柳以曼目光如炬地瞪著他,眼神充滿怨恨和鄙夷。
明明是他野心勃勃,貪欲太重,卻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七七身上。
如果她猜得沒錯,恐怕就連任厚的死都是他一手謀劃的。
她家七七是什麼樣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況七七和任厚比他這個當師父的關係還要要好,七七怎麼可能對師伯動手。
他敢做卻不敢當,天底下沒有比他更卑鄙無恥的人。
當初她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千挑萬選,選了他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家夥。
對上她仇視的眼神,任南早已習慣,自從夜七出事之後,她就把他當做敵人了。
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阿曼,我們做了這麼多年夫妻,難道你對我就沒有半點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