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重啟計劃!
趙國,北長城。
作為三晉之一的趙國,自立國以來,不僅要抵禦西邊的強秦,更因為疆域與北邊的匈奴接壤頗多,更要時刻提防匈奴的南下。可以說,趙國是諸侯中戰事最多的國家。
長城,一項華夏為了抵禦北邊匈奴南下侵擾而設立的防禦工事,在古文明消失了的萬年以後再次重現於世。如果陳子遊此刻站在此處,望著遠處的大草原,以及腳下的長城,一定會驚歎出聲。
華夏自大周建立以來,抵禦北邊匈奴的重任一向由晉國擔任,當時的晉國,既有著廣闊的疆土和龐大的人力,又有大周皇室的資金支持,故而在麵對匈奴時一直占據著優勢。可到了近幾十年,大周皇室威望削弱,對地方諸侯的把控力下降,導致諸侯間征伐不斷,在這樣的情況下,晉國逐漸降低了對匈奴的提防之心,以至於匈奴勢力漸長,北邊的人民不時會受到匈奴南下劫掠的侵擾。直到韓趙魏三家分晉,情況才有了改觀。
一反諸侯所料,相比舊晉國力遠遠不如的趙國,在度過了最初幾年被匈奴欺壓的狼狽過後,竟然慢慢開始有了轉守為攻的態勢。
新曆380年,趙武王即位,這位被後世諡號為武的年輕國君,麵對剛剛經曆了長平之敗的國內形勢,竟然在即位不滿一年,便舍棄了大周皇室敕封的趙侯爵位,自稱為王。同年,提拔了一名年輕將領為北部邊軍的統帥,抵禦匈奴的進攻,之後,在這位年輕的將領建議下,力排眾議,推行“胡服騎射”,即穿著胡人的服飾,學習胡人的騎射之術。這項政策的推行,徹底改變了北邊抵禦匈奴的態勢。在穿著了更加能施展拳腳的胡人服飾,學習了胡人的騎射之術後,北部趙國邊軍的實力大大提升,更是培養出了一支令匈奴膽寒的騎兵,這支騎兵尤其擅長騎射之術,被稱為風狼騎。
這位年輕的將領,名字也與古文明時期的一位著名將軍相同,名叫李牧。
此時此刻,他站在長城之上,正在向北眺望著一大隊運動而來的匈奴騎兵。
“將軍,一切都準備好了,按您說的,帶足三天的乾糧,每一匹馬都帶有兩支箭筒,將士們的背上也背了一個箭筒,每個箭筒都裝滿了三十支箭。”一名士官牽著一匹白馬快步走到這名年輕將領的身旁,滿懷激動之色帶著崇敬的目光看向這名比他年輕了不止十歲的將軍。
李牧側過頭來看向士官,如果是第一次見到李牧,沒有人會相信這就是那個讓匈奴近幾年屢次失敗的邊軍領袖,修長的劍眉卻長在了一張白皙的麵龐之上,一對褐色的瞳仁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氣,卻透出一股南方人的溫柔。這本應是一個讓姑娘們瘋狂的青年,卻是出現在了苦寒的北地,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短刀呢?”李牧開口問道,聲音也是出奇的輕柔。
儘管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張俊秀的麵龐,士官還是不由得心中驚歎李牧的容貌,心中暗想這樣一個人兒若是在市井之中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卻在這苦寒之地日夜與一群五大三粗的士兵呆在一起。
“按將軍所說,都各在腰側攜帶兩柄短刀。”士官回過神來說道。
李牧點了點頭,翻身躍上了身側的白馬“張將軍,匈奴來勢洶洶,集結了所有兵力,足有十萬餘眾,而我軍隻有五萬人,你怕嗎?“
這名姓張的士官搖了搖頭“末將不怕,五萬將士也不會怕,將軍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如果說在這名年輕將軍剛剛來到邊境擔當主將之時,邊軍由上而下還有諸多不服之氣的話,也早在這幾年的打磨之下消散不見了。這位曾經被一眾士官認為是邯鄲大戶人家公子的年輕人,在戰場上所展現出來的驚人表現讓所有人刮目相看,加上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現在整個邊軍對他隻有崇敬和信任,再無一絲一毫的輕視。
李牧自信的看向北邊越來越接近的匈奴,自信的提高了聲量“傳我令下,所有將士列隊,做好戰鬥準備,以我為準,隨時準備發起衝鋒!”
話音剛落,李牧便拍馬向城門趕去。
士官看向慢慢跑遠的白馬白袍,狠狠的點了點頭。
五萬趙國騎兵,列陣在長城腳下,俯視著漸漸逼近的匈奴騎兵,但是令人驚訝的是,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有懼怕的神色,恰恰相反,反而是滿臉的亢奮之色。不時有士兵側頭看向居中的那名白袍將軍,臉上充滿了憧憬。
白袍白馬的李牧,俊秀的麵龐之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狠戾之色,望著已經不到一裡的匈奴騎兵,終於猛地一拍馬背,衝向了匈奴騎兵。
他左手將弓對準了足足有五百步開外的匈奴前鋒,右手從背上拈下一支箭矢,張弓一拉,宛若全然不必瞄準,一陣犀利的風聲的過後,一名當前的匈奴騎兵應聲倒下。
五萬趙國騎兵眼見如此神跡,全都跟瘋了一般緊跟著那白袍將領的步伐,向匈奴騎兵發起了衝鋒,一時之間,羽箭之聲不絕於耳。
兩邊的騎兵都以騎射見長,與秦國的騎兵有很大的不同。秦國的騎兵擅長近戰,故而往往直接衝擊敵軍的陣地,以短兵交接。而匈奴和趙國的騎兵卻擅長馬上射箭,長於遠戰,故而戰法也有所不同,以迂回戰術最為多見,甚少有直接衝進人堆的舉動。
因此戰場之上出現了很奇怪的畫麵,兩邊的騎兵站位都分散的很開,即便擦身而過也甚少拔刀交戰,而是選擇張弓搭箭,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戰場上沒有一絲金鐵交擊之聲。
第一輪的衝鋒過後,兩軍更是快速散開了陣型,但是如若是兵陣大家在此,必然會笑出聲來,不論是匈奴的騎兵還是趙國的騎兵,最多聚集在一起的都不過百人,此刻分散在戰場的各處,無比散亂。陣勢不整,是兵家大忌,匈奴人缺乏教化也就罷了,但是趙國的騎兵陣勢也如此散亂,在很多兵法家眼中是不應該的。
但是李牧卻不這麼認為,趙國與匈奴都是弓騎兵,不擅長近戰,衝鋒之間要躲避的都是不斷飛來的流矢,自然難以保持陣勢的完整,況且近戰騎兵要保持陣勢是為了撕開敵軍的口子,而弓騎兵卻不同,看重的是不時的侵擾,以騷擾敵軍為主。因此弓騎兵本不擅長大規模的衝鋒,更看重的是反複對敵軍的侵擾,分散成多個小部隊反而更有利於戰術的實行。
李牧是第一個衝鋒的人,此刻他身邊僅僅隻有十數人,但是他沒有一絲懼怕的神色,白皙的麵龐上已經沾染了一些匈奴人的血液,讓他平添了一抹邪氣。
李牧夾緊馬背,再次衝向前方足有數百人的一隊匈奴騎兵,他是第一個發起第一輪衝鋒的人,因此隻要他不死,第二輪衝鋒的發起者依然是他。隻要他還在馬背上,衝鋒就永遠不會停下來。
前方的匈奴騎兵大驚失色的看向這隻有十數人的小隊趙國騎兵,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敢主動發起衝鋒,但是馬上他們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鄭重之色。
隻見當頭白馬白袍的李牧,雙手不斷地彎弓搭箭,隻有近百步的衝鋒,竟然射出了五支箭,並且每一箭都將一名匈奴騎兵射落下馬。如此箭術,即便是匈奴中射術最高強的勇士也自愧不如。
反應過來的匈奴騎兵早已經失去了衝鋒的先機,隻見李牧一頭紮進匈奴騎兵堆裡,左右發弓箭,又是將好幾名騎兵射落下馬。
一名匈奴頭領大聲的罵了一句匈奴話,猛地取出一枚弓箭來,遠遠地瞄準了李牧的背部。
隻聽嗖的一聲,這枚箭竟然穿過厚厚的人群,直撲向了李牧的身後。
在此千鈞一發之際,李牧竟然猛地在馬背上臥倒,竟是堪堪的避過了那枚箭,這還不算,臥倒在馬背上的李牧淩空一抓,竟將那柄來勢甚猛的箭一把抓住,箭上捎帶的勁力將他的手掌磨破,但是李牧恍若全無痛覺,隻見他就這麼以臥著的姿勢張弓搭箭,將這支匈奴的箭矢射向了那名匈奴頭領!
從這支箭的射出到出現在那名匈奴頭領的頭上僅僅隻過了不到一秒的時間,那名匈奴頭領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來,頭上便是插上了一支箭矢,而這支箭才剛剛從他手中射出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