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傳同人之玫香暖意!
白蕊姬與如懿一同送意歡回到閣中。如懿又吩咐了侍女們換了柔軟的被褥,每日奉上溫和滋補的湯飲,又叮囑了意歡不要輕易挪動,要善自保養。
如懿守在意歡身側,見她行動格外小心翼翼,便笑道,“你也忒糊塗了,自己有了身子竟也不知道。”
意歡且喜且歎,“總以為臣妾身子孱弱,是不能有的。哪裡想到有今日呢。”
如懿見她手邊的雞翅木小幾上擱著一盤脆炸辣子,掩袖更笑,“這麼愛吃辣?也不覺得自己口味變了。”
白蕊姬笑道,“民間素有酸兒辣女的說法,臣妾懷永瑜的時候也是愛吃辣些,便也以為會是公主,誰知生出來還是個皮小子。也不知舒妃妹妹會與臣妾一般,還是會生個貼心的公主。”
意歡紅暈滿麵,“男女都好。我一貫愛吃辣,總覺得痛快,所以口味也無甚變化。”
如懿笑斥她,“你呀!隻顧著自己痛快淋漓,以後也少吃些。辛辣總是刺激腹中胎兒的。”
意歡殷殷聽著,唏噓道,“從未想過,竟也有今天。”
白蕊姬溫和道,“其實依照舒妃妹妹的恩寵,懷上龍胎也是遲早的事。”
意歡略略沉吟,“男歡女愛,終究隻是肌膚相親。聖寵再盛,也不過是君恩流水,歸於虛空。隻有孩子,是我與他的骨血融合而成。從此天地間,有了我與皇上不可分割的聯結。隻有這樣,才不枉我來這一場。”
如懿聽得怔怔,心底的酸澀與歡喜,執著與期盼,意歡果然是自己的知己。她何嘗不是希望有一個小小的人兒,由他和她而來,在蒼茫天地間,證明他們的情分不是虛妄。這般想著,不覺握住了意歡的手,彼此無言,也皆明白到了極處。
白蕊姬雖是替她高興,但終究是體會不到意歡的感覺的。如懿和意歡想要的不單純隻是一個孩子,而是這個孩子是由她們與皇上的愛孕育而成的,有了這個孩子便更能證明她們與皇上之間的愛是真實存在的。而對白蕊姬來說,孩子隻是屬於她自己的,他在自己身邊說話,走路,成長,無謂旁人是否有注目和關切,即便那個人是皇上。或許這便是愛與不愛的區彆吧。
翌日,意歡有孕的消息便在行宮中傳開了。有道賀聲,自然也免不了歎息聲。這日白蕊姬在如懿閣中說話,魏嬿婉也陪坐在一旁。
“舒妃姐姐有孕,臣妾是既為她高興,也為自己傷感。皇後娘娘,不瞞您說,舒妃喝什麼坐胎藥,臣妾也一樣喝了。可是這麼多年,卻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可見是無福了。”
如懿雖然明白個中原委,但如何能夠說破,隻得婉轉勸慰道,“舒妃有孕,到底也是意料之外。她侍奉皇上也有十年了,誰能想到呢?你也是太想得子了,或許如舒妃一般,停一停藥,許是就能有了也未可知啊!”
魏嬿婉輕言道,“但願吧!到底還是玫妃姐姐更得上蒼眷顧,膝下有四阿哥和九阿哥。”
白蕊姬放下茶杯,看向她道,“魏常在還年輕,子嗣上自是不必急的。”
如懿亦和婉道,“正是這個理,凡事不要急,放寬了心,自然會好的。”
魏嬿婉頷首道,“多謝皇後娘娘與玫妃娘娘開解。”
魏嬿婉扶著春嬋的手走出如懿閣中,“我和舒妃喝的一樣的坐胎藥,且她這兩年斷斷續續的喝,如今都有孕了,為什麼我一日不落的喝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春嬋心疼道,“主兒,您還年輕,來日方長啊!”
魏嬿婉默默流淚,“來日方長?我還有什麼來日?家世不顯,位分低微,恩寵也是時有時無的,再沒個孩子,隻怕我這輩子就完了。”
春嬋勸道,“主兒,奴婢從前聽太醫說過,心情好壞也會影響有孕的。許是您太想得子了,壓抑了心情,反倒不容易得呢。像舒妃娘娘,從前也是一味盼望有孕,反而多年未得,如今放寬了心,不再有執念,反而遇喜了。”
魏嬿婉怔怔看向春嬋,“真的麼?”
春嬋忙道,“是真的。主兒總急著想有了身孕可以固寵,其實換過來想想,咱們先爭了恩寵再有孩子也不遲啊!左右宮裡頭的嬪妃,舒妃的恩寵始終是拔尖的,如今她有了身孕也好,正好騰出空兒來給主兒機會啊!”
魏嬿婉的神色稍稍恢複過來,“宮裡的女人裡頭,皇後、純貴妃、玫妃、愉嬪、婉嬪和嘉貴人都已經年過三十,再得寵也不過如此了,往後也不過就是日複一日的走下坡路罷了。年輕的裡頭也就是舒妃和晉貴人、麗貴人得臉些罷了。舒妃這個時候有孕,倒實在是個好機會。”
春嬋笑道,“如此,主兒也可以寬心了。
禦駕是在九日後回到宮中的。意歡直如眾星捧月一般被送回了儲秀宮,同時前朝恰逢已是三朝元老的張廷玉致仕,至此,富察一族在前朝的最大支持者也告老還鄉了。皇上麵上不舍,心中卻是激動不已,畢竟有老臣在前朝參政,對於皇上來說,很多事確是處處掣肘。隻是張廷玉雖致仕,但他的門生卻遍布朝廷內外,皇上仍舊有所忌憚,如此一來,為了安撫張廷玉所支持的富察氏,皇上便也晉封了晉貴人為嬪,冊封禮便定在了來年開春與舒妃的冊封禮一道舉辦了。
而此次回宮,皇上也令如懿搬遷到了承乾宮。乾為帝,坤為後,若說翊坤是輔佐皇後,那承乾便是順承皇帝,兩廂比較,高低立現。如懿雖嘴上說不在意住在那裡,但皇上這般做,到底讓她心中高興不已。而皇上此舉也等同於在嘉貴人臉上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巴掌,幾個月前她還在對如懿依舊居於翊坤宮冷嘲熱諷,如今皇上回宮便將如懿遷到了所有女人都向往的承乾宮。這便明確表示了皇上的立場和彼時如懿在這深宮之中不可動搖的地位。
幾日後,晉嬪在來看望意歡時,眾人便發覺了她手上多了串翡翠珠纏絲赤金蓮花鐲。魏嬿婉一時瞧見,便道“眼熟”,晉嬪半是含笑半是得意道,“是皇上賞賜給臣妾的晉封之禮,說是從前慧賢皇貴妃的愛物。”
魏嬿婉不明真相,聞言不免有些嫉妒,“慧賢皇貴妃當年多得寵,咱們也是知道些的。瞧皇上多心疼你。”
如懿卻知道那東西代表了什麼,麵上笑得波瀾不驚,“這鐲子還是當年在潛邸的時候孝賢皇後賞下的,本宮和慧賢皇貴妃各有一串,如今千回百轉,孝賢皇後賞的東西,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家人的手裡。”
眾人說笑了一會兒,又圍著晉嬪誇讚了幾句,便也散了。
而這一日陪在如懿身邊的恰是進宮當值的惢心,垂首感歎道,“晉嬪年紀輕輕的,竟這樣被蒙在鼓裡,若斷了一輩子的生育,不也可憐。”
如懿道,“你沒聽見是皇上賞的?慧賢皇貴妃死前是什麼都和皇上說了的,皇上既還賞這個,是鐵了心不許晉嬪有孕。左右是富察氏作的孽落在了富察氏自己人身上,有什麼可說的!”
惢心默然點頭,“也是!當年孝賢皇後一時錯了念頭,如今流毒自家,可見做人,真當是要顧著後頭的。”
沉默半晌,如懿緩了心境,徐徐道,“若告訴了晉嬪,反而惹她一輩子傷心,還是不知道的好,隻當是自己沒福罷了。”
太後得到意歡有孕的消息半是欣喜半是無奈,“過了這麼些年了,哀家都以為舒妃能恩寵不衰便不錯了。皇帝不許她生育,連自作聰明的魏氏都吃了暗虧,怎麼如今卻突然有了?”
福珈含笑道,“或許皇上寵愛了舒妃這麼多年,也放下了心,不忌諱她葉赫那拉氏的出身了。”
太後鬆一口氣,微微頷首,“這也可能。到底舒妃得寵多年,終究人非草木,皇帝感念她癡心也是有的。”
福珈亦是憐惜,“太後說得是。也難為了舒妃娘娘一片情深,這些年縱然暗中為太後探知皇上心意,可對皇上也是一片情深。如今求子得子,也真是福報!”
太後不置可否,隻道,“舒妃有孕,皇帝是何態度?”
福珈笑道,“皇上說舒妃娘娘是頭胎,叫好生保養著,很是上心呢。”
太後一臉慈祥,“皇帝是這個意思就好。那你也仔細著些,好生照顧舒妃的身子,去小庫房尋兩株上好的玉珊瑚送去給舒妃安枕。還有,哀家記得上回玉氏遣使者來朝時有幾株上好的雪參是給哀家的,也挑最好的送去。告訴舒妃好好兒安胎,一切有哀家。”
福珈應道,“是。可是太醫院剛來回話,說晉嬪身子不大好,太後要不要賞些什麼安慰她,到底也是富察氏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