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裡的黃粱一夢!
終於撈到了這個活兒——給晴翠飯店董事長當司機。雖然工資也高不了多少,但是可以免費開寶馬,這對於我這樣一個超級車迷來說是彆提多興奮的事兒啦。那幫子狐朋狗友也知道我的心思,一個勁兒讓我請客。於是,我還沒上崗,已經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
“攤上這樣的好事。”三兒喝的醉醺醺,說話卻還中氣十足。“這大老板是啥樣子,我們都還沒見過呢。”
“還不都那樣,倆眼睛、一嘴巴。”我忙著吃菜,心想得把花出去的大洋都吃回來。
三兒邪笑幾聲,“聽說但凡老板,家裡養著個黃臉婆,外麵可都有個金絲雀的,好好看看,享受不著也養養眼。”他們幾個一齊哄笑起來。我忙著吃菜,也無暇顧及了。
上班一個月,每天接老板蘇禮明上下班,然後就是見客戶,我連金絲雀的羽毛都沒見著。心裡暗想,他肯定還不信任我,不過這種事兒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了。我正琢磨,這蘇禮明從後車座遞過來一個信封,上麵一溜數字。“把這些錢打到這個卡號,我今天太忙,忘記讓小於去了。”我心想,不交給助理交給我,肯定是見不得人的事。我偷偷瞄了信封一眼,果然,上麵分明還有個女人的名字。
“你不知道,那錢厚厚一疊,估計得有個四五千。”我繪聲繪色地跟三兒他們談起今天的事情。“那女的叫任曉嫻,果然有錢人好啊!”我們幾個互相調笑一番,我講的起勁,還添油加醋的弄了一段情事說給他們聽。眼見著幾個人羨慕的模樣,我自己也覺著爽快,就跟我是蘇禮明似的。我跟他們約定,一定跟緊此事,時時播報進程。
一個月過去了,風平浪靜,什麼事情沒有。我像等食的狗,主人久久不把骨頭丟下來一樣急了。不過有時候,就在你快失去興趣時,這熱鬨又有的看。這天我開車送蘇禮明回家,他從後麵遞過一個盒子,說“你幫我把這個按上麵的地址快遞過去,得趕緊啊。”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理由,我像嗅到肉味的獵狗,來了精神。
當然是不找快遞,我自己親自送過去,順便也就可瞅瞅這金絲雀的嬌容了。那盒子包的嚴實,像是從外國寄來的包裹。我心想這裡麵不是名牌化妝品,就是昂貴珠寶,這年頭還是做個美女好啊。
循著那個地址找到一棟老居民樓裡,我有點不解,按理不應該是一棟豪華彆墅嗎。轉念一想,這樣更隱蔽嘛。我去敲那個門,聽見一個柔弱的女聲應了一句“等一下。”之後好久門卻沒有動靜。我心想,難道這女的這裡有鬼,瞞著我老板自己還養著個小白臉。這真是故事了,今天可以好好跟三兒他們吹牛了。
正想著,門開了。我卻沒看到預想中帶著美女慌亂圖,而是根本沒看到人。剛想詢問,從門後麵滑出一隻輪椅,一個坐著輪椅的十多歲的小女孩望著我,問“您找我嗎?”
我愣了,再看一遍地址,沒錯啊。於是問她“任曉嫻住這嗎?”那個小女孩點點頭,“我就是。”
我張大了眼,差點把眼珠子給蹦出來。“這是給你的東西……”我遲疑著把盒子遞給她。小女孩接過來說,“哦,你是快遞啊。這次怎麼沒有包好呢,直接送來了藥盒。”
“藥?”我更奇怪了。小女孩臉上黯然了一下,點點頭“我有病,這是進口藥。每個月好心人都給我寄過來。”
“好心人?”我問她,“你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嗎?”
“我曾經參加了一個慈善晚會,主持人說了我的事,這以後總有人給我寄錢寄藥。爸媽是普通工人,這藥是買不起的。我總想找到是誰在幫我們,但總沒音信……”她還在繼續說著,我的臉燒的厲害,我怕她從我臉上看到猴子的屁股,於是寒暄了幾句之後開溜了。
晚上,我跟三兒他們又喝酒喝醉了,醒來後,三兒極為不滿的對我說,“你昨晚可真的喝高了,一個勁兒罵自己,還罵哥們。咋回事?”
我扶著脹痛的頭,心說,我們都是一群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