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恒鬆了口氣,說道“貧道得異人相告,蘇宅內或有妖邪之物潛伏。以貧道之見識實難分辨此言真假,但事關重大,因此貧道特來告知蘇家主,望蘇家主有所防範。”
蘇君路聽罷眉頭緊鎖,說道“道長過謙。能勞煩道長遠道而來,想必此言多半屬實。隻是蘇某對妖邪之事知之甚少,此事想來還得勞煩師叔和道長了。”
“此事老夫自然責無旁貸,”雲清說道,“君路你把府中上下所有人都叫到一處,剩下的便交與我和道恒師侄。”
蘇君路想如此一來該能確保萬無一失,便說道“我這就去辦。”
“一個都不能少,切記。”雲清又叮囑了一句。
蘇君路把蘇府裡上到夫人小姐,下到管事雜役,均是聚集到了一起。眾人竊竊私語,不明所以。
“君路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剛到家便聽人說你把所有人都召集到這,我妻兒也在其中。這到底是怎麼了?”說話的人是蘇君路的堂兄蘇君義。
“這事你還是去問雲清師叔吧。”蘇君路像是不大情願回答。蘇君義這才看到了那邊的雲清,一下子把所有的疑問憋回了肚子裡,忙是上前行禮請安。
“人都到齊了嗎?”雲清問道。
蘇君路答道“除了內子抱恙在床,君橋和他的妻兒尚未回來,其他人等均已到齊。”
“君橋這個臭小子,”雲清搖頭罵著,又轉頭向道恒說道“師侄,我們這便開始罷?”
道恒神色肅然道“謹聽師叔吩咐。”
雲清點頭示意,雙眼微閉,右手拂塵一甩,搭在了左手臂肘上,左手又捏了個印訣,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另一邊道恒一手持桃木劍,一手捏著一張紅字符篆。道恒念著咒,忽地符篆上躥起了一團火苗,轉眼便將符篆燒了個乾淨,就連灰也不剩。道恒與雲清相視一眼,兩人開了法眼,各自開始繞著人群緩緩而行,目光灼灼,掃過每一個人。道恒在每個人身上來回掃了幾遍,沒有任何發現,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似是對自己搜索無果非常不滿。
眾人對雲清甚是敬畏,不敢作聲,氣氛怪異之極。雲清早已收了法力,見道恒執著,便由著他去,好讓他自己放棄。此時見時間已久,正想勸道恒,卻聽見有人說話。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蘇君橋問道,來人正是蘇君橋一家三口。
“雲,雲清師叔,”見到一旁的雲清,蘇君橋大驚道,“小侄見過雲清師叔。”說著忙是上前欲行大禮。
雲清笑道“免了免了,你這臭小子慌慌張張的,都當爹了,還這麼冒失,不懂沉穩。”
蘇君橋喏喏道“師叔教訓的是。”
“還不快點讓孩子過來給師叔瞧瞧”雲清又說道。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那邊道恒手裡的桃木劍指向碧荷,喝道“妖孽,快快放下那無辜孩兒,束手就擒罷。”
“你先帶少爺回房,”碧荷將手中孩兒交給了下人,又向道恒說道“這位道長是什麼意思?”
蘇君橋正待上前,卻被雲清一把攔在了身後。雲清法眼一開,便看到了碧荷身上妖氣繚繞,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隻見蘇君路上前打圓場道“道恒師弟,這位是弟妹,而她懷中小孩乃是我的親侄子,斷然沒有加害的道理。我想此間該是有些誤會。”
“是我魯莽了,還請蘇師兄恕罪,”道恒這才放下手中的桃木劍,又從袖兜裡取出一張黑字符篆,說道,“我這裡有一張鎮妖符,於常人如同廢紙,卻能讓妖物抵擋不住露出原形。若蘇師兄信得過師弟,便用此符試上一試。”
蘇君路還沒來的及開口,便聽雲清說道“君路,便聽道恒師侄的罷。”說話間,雲清不動聲色地擋住了碧荷的退路。
蘇君路無奈,隻得說道“那便有勞道恒師弟了。”
“得罪了,”道恒轉向碧荷說道。那符篆緩緩朝碧荷貼去,越來越近,卻不見有何變化。道恒心裡詫異,心想難道真的弄錯了?抑或她僅僅是染了妖氣。
蘇君橋在一旁看著,心裡緊張不已,拳頭攥緊,不知覺間已是滿手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