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妖法外!
那包圍的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男子,說道“這位兄台,可否割愛,將你身上的泥罐賣我?價錢好商量。”
那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年紀不大,舉止談吐卻是十足的穩重大方。
對方並沒有一見麵便劍拔弩張,蘇異稍稍放心。隻是男子竟然是衝著“夜隱壁露”而來的,還知道泥罐在他身上,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蘇異不答反問道“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那男子顯然認為蘇異便是幾人的頭領,於是答道“在下楊裕清,不知兄台可否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蘇異裝作為難道“可是我受人所托來尋這靈藥,若是為了錢財而臨時變卦,這不太好吧我看不如這樣,兄台你來說說你為什麼需要這個靈藥。誰的遭遇更慘,我便將靈藥給誰。”
曹競見蘇異有所主張,也順著他的話說道“這位楊兄,恐怕在下不能割愛了。家父今日染上了寒疾,咳嗽不止,需要這靈藥來潤潤喉。”
楊裕清還未回答,他身旁一人便搶先喝道“放你娘的狗屁!如此珍貴的藥材竟讓你拿去潤喉,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了大牙。我們家宗主”
“王五,不得無禮。”楊裕清稍露慍色,語氣卻仍舊平淡,說道“家師受了重傷,生命垂危,也是急需這味‘夜隱壁露’,可否請兩位再考慮一下?”
蘇異沉吟道“這靈藥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我隻想拿到我該拿的報酬,眼下似乎確實是你比較慘,給你也不是問題”話還未說完,曹勝急得便跳腳道“蘇異你這個唯利是圖的小人,我”他隻道是被蘇異出賣了,幸而曹駿及時拉住了他,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蘇異瞪了曹勝一眼,繼續說道“隻是我這雇主可是縣令家的公子,我一介草民,得罪不起呀。”
王五聽了又脫口而出道“狗屁縣令,在我們地元宗眼裡就是一文也不值!”
楊裕清來不及阻止,隻得無奈承認道“我們正是地元宗之人,一個小小的縣令,也確實有些不夠看。你若是肯交出‘夜隱壁露’,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多虧了那位愣頭青王五,蘇異才探出了楊裕清的底細。隻是對方如此大的陣仗,一副有備而來的樣子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曹兄,你意下如何?”蘇異對曹競問道。此時雙方實力差距懸殊,硬要帶走“夜隱壁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隻能將決定權交回曹競手裡了。
曹競毅然道“抱歉了楊兄,這東西,我也是誌在必得。”
王五哈哈大笑道“倒是不知道你何來誌在必得的底氣。”
“這便不勞你費心了。”曹競道。
楊裕清有些錯愕,依舊不肯放棄,繼續勸道“硬氣是件好事,但識時務者為俊傑,人貴自知。在下實在想不明白曹兄要如何突圍而去,難道你要拋下你的同伴獨自逃走?何不妥協一次,‘夜隱壁露’也並非就此一株。曹兄覺得在下說得在理嗎?”
“沒有嘗試過,又怎麼知道結果呢?”曹競淡淡道。他身為曹家長子,心智與見識遠非同齡人可比,自然是知道楊裕清絕不會隻是單純想要拿走“夜隱壁露”那麼簡單。不知那一副和善的麵孔下藏著一對如何猙獰的獠牙,一旦自己有所退讓,便會引來更加瘋狂的撲咬。
“兩位稍等,且容我說兩句。”何陽見形勢不對,連忙站出來說道“這位楊兄,我們兄弟幾個隻是受雇於人,和他們並非一夥的。待我拿到酬金便會離開。”他說罷又對曹競道“曹兄,此行在下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否將先前商量好的報酬結清,我們就在此彆過了。”
曹競眉毛一挑,卻也沒說什麼,從懷裡摸出一袋錢銀便丟給了何陽,抱拳說道“何兄走好,在下就不多送了。”
何陽接過錢袋,笑嘻嘻地便要帶人離去,卻不想被人攔了下來。
“這…這是什麼意思?”何陽錯愕道。
曹競早就料到何陽會被攔下來,於是嘲弄道“還能是什麼意思,準備一鍋端了唄。”
何陽看向了楊裕清。
“在我們沒拿到我們要的東西之前,誰都不能走。”楊裕清淡淡道。
“怕是拿到了,也是一樣誰都不能走罷?”曹競補充道。
楊裕清變了變臉色,又立馬恢複到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說道“曹兄說笑了。”
蘇異此時心中已經有了一番計較,開口說道“楊兄,這位何陽兄台確實隻是我們請來的幫手而已,你也沒必要與他為難,就放了他們先行離開如何?”
他看得出楊裕清多疑,便將何陽拉了下水。
何陽還以為蘇異是當真在幫他解圍,頓時又笑開了顏,說道“是啊是啊,何兄要不你便放兄弟幾個先走罷?”
楊裕清聽了卻疑心更重,心想決不能漏過一個,便也不再說話,使了個眼色叫幾個手下上前盯著何陽一行人。
何陽不解,又著急起來,正待又要說話,卻被推搡著往一旁走去。顯是幾個手下看到了楊裕清不耐煩的神情。
蘇異見狀,歎了口氣,說道“楊兄,其實我也不想蹚這趟渾水,隻是你這樣做未免也太霸道了點。”
楊裕清眼力不差,自然也看出蘇異較之何陽要難纏百倍,便道“這也是楊某的無奈之舉,我看蘇兄年紀輕輕,當還有更高的去處,卻是不必來蹚這趟渾水。如果蘇兄願意將夜隱壁露交出來,我可以放蘇兄離去。”
蘇異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一番猶豫後又問道“楊兄說話可算數?”
楊裕清還未回答,便聽曹勝破口大罵道“蘇異你這個叛徒!你辜負了我們兄弟幾個對你的信任!我…”
曹勝還未說完,曹競便打斷道“曹勝彆說了!”
楊裕清也不多計較,微笑道“楊某自然是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