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異不住地搖頭,思索良久,方才停下。
便見他一招手,一隻淡黃色的雀鳥飛停在他手上,被他捧在手心。
蘇異愛不釋手地摩挲著順滑無比的羽毛,對著雀鳥耳語一陣,隨後又將她放飛離去。
“想到辦法了?”曦妃仙問道。
“先探探他們老底再說。”蘇異答道。
兩人落在後方,正說著悄悄話,卻聽前麵傳來宋秋韻冰冷的聲音道“蘇異,你過來一下。”
蘇異心頭莫名一突,心道莫非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
“宋大人,有何吩咐?”蘇異滿臉堆笑道。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隻盼宋秋韻彆忘了這道理才好。
“你對妃仙和楚楚說了什麼?”宋秋韻開門見山道,“為何她們突然像變了人似的,儘說些令人聽不明白的話。”
蘇異心裡叫苦,也不知是不是兩位仙女有意捉弄他。
“宋長老說什麼呢?我聽不懂。”蘇異裝傻道。
“你知道那兩個死丫頭昨夜對我說什麼了嗎?”
“我又不和你住一屋,怎麼會知道她們說什麼了。”蘇異嘀咕道。
宋秋韻瞪了他一眼,說道“那兩人說,恣鈺兩人失蹤一事,錯全在我,要我勇於承擔責任,努力彌補過失。”
蘇異一想,這確實是自己對曦妃仙說過的話,但怎麼聽著很是不對勁。自己似乎並沒讓她將原話一字不誤地轉告給宋秋韻。
“她們說得…好像並沒有錯。”蘇異硬著頭皮說道。
“我現在關心的不是這話的對錯,我隻想知道是誰教她們的。”
宋秋韻語氣很平淡,但眼神很不友善。
“為何不能是無雙教的?”蘇異挺直了腰杆道。
“你就像個男人一樣,大方承認又如何?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宋秋韻的話稍稍刺激了蘇異,令他一下沒了嘴硬到底的心思,擺出一副任君宰割的姿態,說道“沒錯,是我告訴她們,你得為你兩位侄女的失蹤負全部責任。隻有…鞭笞你,才能讓你心情變好些。”
“所以…你是認為,用這樣的方法反而能刺激到我,令我化悲憤為力量?”
“你就說有沒有用吧。”
“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是被你這一通亂攪,我倒確實是暫時忘了悲憤,隻想著該如何懲罰你的自作主張。”
宋秋韻忽然一抬手,蘇異嚇得往後一躲,急道“怎麼了,你還真的想動手打人?你可未必打得過我。”
宋秋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我何時說過要打你?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凶殘的人嗎?”
“你過來,我當真不打你。”
蘇異狐疑地靠近宋秋韻,隻見她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臉頰,但並不怎麼痛,便也沒躲開。
宋秋韻對著蘇異臉上的肉又捏又扯,笑道“我的好弟弟,不得不說,你還是有些了解姐姐的。”
蘇異渾身冰涼,感覺眼前這女人像是被鬼上了身一樣,突然變了個人。
“這次便不和你計較了。”
宋秋韻瀟灑轉身,留給他一個美麗的背影。
蘇異怔怔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隨即醒悟過來,按照宋秋韻的推測,此時是離宋家姐妹越來越近。離兩人越近,她便越是緊張。而她這是在掩蓋自己內心的不安,表現得越反常,便越能證明她的驚慌。
神女宮的三位,殷楚楚不善掩飾,曦妃仙不屑於掩飾。隻有宋秋韻,蘇異從未看出過她真正的想法。無論何時,她都會將心情隱藏在一張冰冷的容顏之下。如今她無法掩飾,便是要借這種一反常態的舉動,生硬地將自己的心情隱藏起來。
一行五人又是徒步,又是坐馬車,奔波半天,終是到了羅古山附近。
得益於操控“山神之眼”的經曆,蘇異雖不能將山林的地勢麵貌儘數探查,但小範圍窺視身周的數裡之內的情況,還是能做得到的。加之山林間靈氣濃鬱,天地之力充足,也令他施起術來輕鬆很多。
一處搜尋無果,眾人又換了另一處,鍥而不舍。終於在不知輾轉前行了多少次之後,一堆馬蹄印與腳印雜亂交錯,進入了蘇異窺探的視野之中。那印跡多而密集,該是人牽著馬行走時留下的,很可能便是那匪幫的騎隊。
幾人立馬循著馬蹄與人的腳印一路追趕而去,不時停下來,等待蘇異施法辨明方向。
走到一處坡上,眼前突然豁然開朗。前方密林消失,坡下是一處窪地。遠處激戰聲傳來,放眼望去,隻能看見打鬥雙方如綠豆般大小的人影閃動。
卻不知宋秋韻如何從那細小的人影中認出人來,呐呐道“是恣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