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起宋恣瀟,則是因為同樣一副相似的甲胄,穿在穆蘭心身上,便不會有任何違和之感,更不會令人覺得不倫不類,仿佛這甲胄就應該天生長在她身上一般。
看著穆蘭心那真誠的微笑,蘇異還是抱拳道出了真實姓名。
“蘇兄為何不騎馬?卻要在這荒郊野嶺獨自走路?”穆蘭心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說這四周也沒有什麼風景可看,何必慢悠悠。
蘇異心道我倒是想騎,可奈何這馬不爭氣。
“穆…姑娘,你有所不知,我這馬有些累壞了,騎起來比我自己走路還慢,我便想著讓它休息一會再上路。”
“你這馬…似乎有些問題。”穆蘭心一邊打量著馬,一邊說道,“方便讓我看一看嗎?”
“請。”蘇異大方地站到了一邊,有人願意幫忙,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穆蘭心緩緩繞著馬匹轉起了圈,一邊看,一邊說道“蘇兄,你可知道,你這是什麼馬?”
蘇異大概猜出了她的意思,知道她大概是出於好心,怕說出實話會傷人自尊。但對於被馬販子狠狠宰了一筆這事,他是心知肚明,隻是自己不懂馬,又是趕時間,無可奈何罷了,便道“穆姑娘,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我知道自己被馬販子擺了一道,但那也是無奈之事。”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說了。”穆蘭心鬆了口氣,顯然也是不太擅長做這種揭人傷疤的尷尬事情。
“蘇兄這馬是匹挽馬,多用於農耕重活,並不適合長途跋涉,更不適合騎乘。你先前一路騎來,是否會覺得十分顛簸,十分不舒適?”
蘇異總算明白過來,心中又將那馬販子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又點頭道“怪不得我說坐得我屁股痛。”
穆蘭心嗬嗬笑道“蘇兄真是個直爽人。”
她接著又認真看起了馬匹,不時東摸摸西摸摸,一邊繼續說道“股脛豐滿,關節粗大。”
又拍了拍馬背,道“腰背結實,寬平適中,其實算是匹兼用馬,也就是可做挽馬,也可做乘馬。隻不過你這一匹沒有經過訓練,跑起長路來沒有耐力,也不夠穩。”
她撫了撫鬢毛,又道“觀毛色與質感,應該是一匹西北棕毛馬。不遠萬裡來到此地,也算是難得了。”
穆蘭心這識馬之術令蘇異歎服,又是自愧比不上一個女子,說道“穆姑娘似乎對馬很有研究?”
穆蘭心還在對這批劣馬“上下其手”,仿佛它是一匹珍貴的寶馬一般。聽了蘇異的話,便是靦腆一笑,道“我是西南穆家的人。”
蘇異一愣,不知此話何意,隨即反應過來,愕然道“是世代鎮守西南邊關的那個穆家?”
穆蘭心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半點自傲之情,令得蘇異對她好感大增。
“那穆將軍是…”
“正是家父。”
“原來是將軍女啊…失敬失敬。”蘇異躬身說道。
穆蘭心瞪了他一眼,笑道“你這人…”
她搖了搖頭,隨即又接著說道“我自小生在沙場邊上,接觸過很多軍馬,所以對於識馬之術…也算是略知一二吧。”
蘇異卻是苦笑道“穆小姐若是略知一二,那我可不就是個白癡了?”
穆蘭心朝他眨了眨眼,說道“術業有專攻,大家各有所強。再說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這點微薄的見識,真的算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