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了頭,便又有人緊接著站出來質疑道“聽聞閣下流落在人類的世界時,所待的地方正是大宋國,我們又怎能分辨閣下是不是奸細?就算不是奸細,閣下真能狠心對大宋國人動手?”
“誰跟你說我要對大宋國下手了…”蘇異搖頭笑道“我雖對大宋國並不抱有好感,但實事求是來說,他們實力過於強盛,不適宜硬碰。所以我的目標其實是西域諸國…”
此言語罷,議論更甚。
妖族的人從未想過還能有這般舍近求遠的開疆拓土,更何況北邊大山與西域諸國之間還隔著一個不可逾越的大宋國,從根源上斷了他們避強欺弱的念頭。
但若是這位從人類世界走出來的年輕妖族當真有辦法解決難題,倒也未嘗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心動,大多數的人至少也是抱著值得一試的心態。隻要蘇異能再說出個所以然來,信他一回又能如何?千百年來與大宋的爭鬥就沒少吃過敗仗,敗得龜縮回了深山之中,若有機會揚眉吐氣,誰會拒絕?
蘇異見煽動得差不多了,便使出了最後一道殺手鐧,從懷裡掏出來一封信,拋給了河途,說道“河途大長老,這是我族公望的的親筆書信,你若是還在懷疑我,大可看一看上麵的內容…”
河途從他開始吹牛起便始終沒有說過話,此時接過書信,掃了兩眼便遞給了身邊的二長老,方才淡淡說道“我信了。”
連大長老發話了,雪虎的族人們便是炸開了鍋,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幻想起踏足西域土地後的美好生活。
蘇異卻是心中一凜,河途這麼輕易便妥協,半點阻撓都不給,反倒是令他很費解。
那些長老們傳閱著書信,驗證無假後才將它還了回去。
有好事的人大著膽子問那信上寫了什麼內容,得到答複曰信上隻有寥寥數語,便是說眼前的少年有權做主白狼一族的一切事務。
這話出自白狼一族的公望之口,便也等同於得了狼王的首肯,到時出了什麼事,狼王想不認都不行。
沒有哪個妖族會開這種玩笑。
“此事事關重大,想必你們也不可能當場給出答複…”蘇異又接著說道“既然不急於一時,諸位大可先讓我去當個先鋒,等我在西域站穩了腳跟,或許能更有說服力,到那個時候…你們再做決定也不遲。”
眾人嘴上不說,臉上卻都是一副“不信你能有這麼好心”的神情。
蘇異也不大在意,又道“你們可以慢慢考慮,不過我可得先走一步了。另外,祭壇上的四人,我得帶走。”
鋪墊了這麼久,他終於是說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們四個乃是我族罪人,所犯罪行已上之天公,活祭將始,不能中斷。”
老狐狸河途果然在最關鍵的時刻出來插了一手。
好在蘇異還留有最後一個籌碼,便道“大長老祭天的目的,終究不過是為了族人的利益罷了。這樣吧,你放了他們四人,到時分地盤我讓你們先挑,而且多讓你們一份。”
“荒謬…”河途對這空頭承諾無動於衷,但卻也有感興趣的人,且大有人在。
畢竟殺了青苔四人隻是出於河途的私心,可對於多數雪虎族人來說,他們的死活無關緊要,若能換點利益,又何樂而不為呢?
那位二長老便是其中一個,出口搶道“老夫倒是覺得這個交換可行,足見白狼少主的誠意…”
河途的勢力在白虎一族中並非鐵板一塊,至少這二長老便不吃他那一套,此時涉及到利益,更是有騎牆派選擇了交好蘇異。
河途最終還是沒辦法,就連自己人也有疑惑他為何要執著於殺人的,他隻能妥協了。
四人終於得以脫困,隨蘇異離開了白蓮雪山。
勇戟操辦著祭天之事,忙到此刻才將物事備齊,卻見四位主要的“祭品”已經被放走了,便是不甘又困惑道“阿爹真的放過他們了?”
河途眯起雙眼看著蘇異消失的方向,說道“這事已經不是我能做主的了,隻能交給長老會定奪…將眾長老們都召集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