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諭笑著應喏,見母親沒有像往常一樣陪他玩的謹哥兒丟了棒槌爬到了十一娘的懷裡吭吭起來。
十一娘知道他這是吵著要自己抱,正要叫顧媽媽,徐嗣諭見狀站了起來“母親這邊還有事,那我就先去二伯母那邊給二伯母問個安了!”
“等會一起到太夫人那裡吃飯。”再留下來也沒什麼話說,十一娘笑著叮囑徐嗣諭,讓秋雨幫著送客。
徐超身行禮,眼角的餘光在被謹哥兒隨手丟在炕角的紅色棒槌上生停了停,這才轉身出門。
十一娘不由拿了那個棒槌。
真是太細心了!
連徐嗣諄都沒有發現。
這是太夫人慣用的,那天被謹哥兒抓在手裡不放,太夫人怕他哭,就給了謹哥兒…………
她笑著讓把東西都收起來,五夫人來了。
“真是隻愁生不愁養……”她笑著牽了謹哥兒的手象征性地在屋裡走了兩下,然後把孩子交給顧媽媽,和十一娘坐在了大炕上,“那幾年天天盼,這都能下地走了。再過幾天,能開口叫爹、娘了。”,十一娘笑著陪她坐了,道“我聽石媽媽說,詵哥兒的頭都能立起來了?”,說起兒子五夫人眼角眉梢金是笑“隻能偶爾立一下,時間長了就不行了,我也不敢讓她立……”……”然後說了來意,“勤哥兒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十一娘笑道“我聽侯爺的……”
五夫人卻目光微轉“那是帳麵上的。
我的意思是,第二天認親的時候,四嫂準備給新娘子什麼見麵禮……”
“這要看娘的意思!”,她們總不能越過太夫人去。
“娘是長輩。”五夫人道,“自然不能和我們一樣坐到廳堂裡等著新娘子去認親。他們要去娘屋裡給娘問安。”,她說著”朝十一娘眨了眨眼睛,“我們卻不一樣,不僅在大廳裡和新娘子見麵,給見麵禮的時候,還有三嫂娘家的那一群親戚。四嫂也是知道的,要是給少了,還不知道甘家的人怎樣編排我們。我這才來找四嫂商量……”
十一娘嘴角就翹成了一個愉悅的弧度“那五弟妹的意思是?”
她湊在十一娘耳邊一陣低語。
十一娘忍不住笑起來。
五夫人卻反複叮囑“就這樣說定了,到時候你可彆出什麼岔子……”,十三娘不住地點頭。
到了九月十五日那天,十一娘等人都裝扮一新迎了嫁妝進門。
全是上好的黑漆家私,漆麵光滑發亮,瓷器錫皿全是成套成套的,床帳被褥有經久不衰的老樣式”也有這兩天的新huā樣,裝衣裳的箱籠更是連手都插不進去。可以看得出來,方大小姐的陪嫁不僅豐厚,而且還很實在。
女眷們都嘖嘖稱讚。
三夫人滿臉紅光,大聲地招呼來客。
十一娘見方家跟過來送嫁妝的兩個媽媽穿著樸素不失喜慶,言談熱情而不失沉穩,不由暗暗點頭。
有人過來給十一娘行禮“這位是大姑爺的四嬸嬸吧?我是您侄媳婦的大堂嫂!”,十一娘不由循聲望過去”有個中等身材的huā信少婦正笑盈盈地著她。
“原來是我們家勤哥兒鋪床的全福人。”十一娘笑著和她打招呼,“初次見麵,麵生的很,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原諒!”,開口就稱她是“大姑爺的四嬸……”她在心裡暗讚方家這位大堂嫂厲害。
大堂嫂忙道“您是長輩,原該我前來拜見”您這樣說,倒是我失禮了。”,又笑著把目光投在了五夫人的身上,“這位是五嬸嬸吧……”說著,曲膝朝兩人行了個禮,“我們家大小姐以後還要請兩位夫人多多教導!”,進門就先找上了十一娘,然後找上了她…………
五夫人就看十一娘一眼,笑道“哪裡的話!方家是名門著族,世代書香,不像我們家,是草莽出身”要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大堂嫂在方親家麵前多多美言兩句……”
“不敢當五夫人的誇獎……”大堂嫂笑道,“祖宗幾輩子的名聲,我們做晚輩的不敢怠慢罷了“……”
並不否認方家是世代書責,徐家是草莽出身。
五夫人又看了十一娘一眼。
見她笑吟吟地站在一旁,強忍著沒有接腔。
那邊有人摸著箱籠裡的大紅丹鳳朝陽的錦被笑道“二十四鋪二十四蓋,我看,連孫子的被褥都準備好了……”
那大堂嫂就笑道“我們江南大戶人家嫁女兒,家家都是這樣。講究的是十裡紅妝女兒雖然進了彆家的人門,可這一生的吃穿嚼用都是娘家,需要的時候,還能拿出來救濟夫家的親戚。這樣才能在夫家站得住腳,才能挺直了身板做人!”
一席話說的滿院子鴉雀無聲。
五夫人再次朝十一娘望去。
這一次,她們的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著,並且都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錯愕。
那大堂嫂已嗬嗬地笑“要不然,我也不會這時候就開始給女兒攢嫁妝了。”,有女眷跟著笑起來。
沉寂下來的氣氛又重新熱鬨起來。
※
早上去打針了,先貼個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