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穿著茜紅色比甲、梘藍色裙子的女子從竹林旁的小徑穿過。
湘竹陪在一旁無所事事,笑道“二少爺,是喬姨娘身邊的繡櫞姐姐!”
徐嗣諭隨口應了一聲。
湘竹笑道“聽說繡櫞姐姐和結香姐姐一樣,要做在家的居士。去求了四夫人,四夫人一開始不答應,繡櫞姐姐就絞了一縷頭發明誌。四夫人就讓她拜在了濟寧師太的門下。她如今和結香姐姐走得可近了……”
剛才那女子長得杏眼桃腮,十分出眾。
放到外麵十分難得。可在這個家裡,也不算什麼。
徐嗣諭望著婆娑起舞的竹林發起呆來。
……
那邊竺香送了管事媽媽出門。
貞姐兒和十一娘到內室坐下。s
“,母親,六弟的周歲教……”
“,依如百日禮。”,十一娘笑著接了話茬。
貞姐兒想到剛才那些管事的媽媽個個慫恿著十一娘大操大辦,不由抿了抿嘴。
十一娘嘴裡這樣說”心裡卻擔心徐令宜不會讚同。也就不大喜歡談論這個話題,笑著說起貞姐兒的及笄禮來“我請了簡師傅幫你做禮服,要到十月下旬才能完工,到時候你在瞧瞧,看有沒有什麼改動的……”
貞姐兒知道十一娘在為她的事準備,甚至隱隱聽說十一娘這幾天遞了牌子想進宮為她討皇後娘娘的一牟恩賜。聞言有些不安”低聲道“母親做主就走了!”,“,我做主,也要你喜歡才是。”
兩人說著,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大少奶奶來了……”
方氏成親以後,多半時間都在三夫人身邊服侍,偶爾遇到,也是在去給太夫人問安的時候。這樣單獨來,還是第一次。
十一娘忙請她到西次間宴息處坐下,讓丫鬟上了茶點招待她。
方氏和貞姐兒見過禮,在炕前的太師椅上坐下。
“娘有事和祖母商量,我一個人,就來四嬸嬸這裡坐坐!”,她靦腆地笑著望了貞姐兒一眼,“我沒有打擾四嬸嬸和大妹妹吧?”,“,我們也是閒著無事說說話。”,十一娘笑道,“你來了又熱鬨幾分,哪裡談得上打擾。”,然後親切地問她過得可習慣,平日都做些什麼消遣。
方氏對前一個問題隻答了一個“還習……”和十一娘說起後一個話題來“,在家裡的時候也就做些針線,讀書寫字,養花弄草。隻是性子毛燥,都做得不好。早聽說四嬸嬸的女紅出類拔萃,花草也養得好,就想著有機會請四嬸嬸指導指導。也不知道四嬸嬸會不會嫌我笨拙……”
擺出一副睦鄰友好的姿態來。
大家本是親戚,就應該有來有往、親親熱熱才是。
“,勤哥兒媳婦太謙遜了!”,十一娘笑道,“你要是喜歡,隻管來就是。就怕到時候見我這個做嬸嬸的女紅平常,花草養的也一般,會大大地失望……”
“,是嬸嬸太謙遜了!”,方氏笑道,“我娘屋裡擺兩盆君子蘭。聽丫鬟們說,是從暖房裡搬過來的,就知道嬸嬸是個愛花惜草之人。我正好喜歡養蘭花。嬸嬸這樣說,倒讓我不好開口了。”,古時養蘭不僅是高雅之事,而且還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物力、財力。方家讓這個女兒養成了這樣的愛好,“十一娘不免有些意外。仔細地打量了方氏一眼。
方氏大方地任她打量。笑道“隻可惜這次來得匆忙,來不及帶幾盆蘭花來給四嬸嬸看看。隻有等來年家裡有人來燕京的時候,我讓人帶幾盆過來……”
看過她的花房還敢說這樣的話,想必有稀世之品收入囊中。
十一娘笑著道了謝,和方氏又說了幾句閒話,有陌生的小丫鬟在簾子外麵一晃而過,方氏就笑著起身告辭了。
貞姐兒代十一娘送客。
十一娘問起秋雨“,是大少奶奶的丫鬟在外麵嗎……”
“是!”秋雨笑道,“說是怕三夫人回去大奶奶不知道,怠慢了三夫人,所以讓她在外麵看著,三夫人回來了給大少奶奶報個信。”,十一娘點了點頭,吩咐以後方氏來,如果方氏的小丫鬟要進來報信,不必攔著。
到了晚上徐令宜皿來,和她說起三房的事來。
“三哥給我來了信。”他靠要床頭坐了,懶洋洋地摸著十一娘的頭發,“說他身邊沒個照顧的人,等謹哥兒周歲禮以後,就讓我派人送三嫂去山陽。至於勤哥兒和儉哥兒,他已請了位曾在翰林院任學士的老先生在三井胡同坐館。到時候讓他們哥倆搬到那邊去。內院的事由方氏主持,兄弟兩人也有個照應的人。”,這不是等於分了家嗎?
事情來得這樣快,倒讓十一娘有絲不真實的感覺。
“,那三嫂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