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應聲而去,琥珀也連連稱是。
“母親,我來寫吧!”,一旁的徐嗣諭聽了忙道,“你歇歇。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十一娘沒有拒絕徐嗣諭的好意。琥珀說,徐嗣諭記,把徐嗣諭送的那玻璃膽瓶一起用匣子裝著,讓趙管事快馬加鞭送去謹哥兒那裡。
徐嗣諭主動討了杯茶喝。
十一娘以為他有什麼話對她說,誰知道他嘴角翕翕的,最後什麼也沒有說的起身告辭。
她想到了徐令宜的冷淡。
“你父親正在給薑先生和項大人寫信。”十一娘委婉地道,“商量著你春闈的事。”,徐嗣諭聞言笑起來“母親,您彆擔心,我知道父親的用意。我也不希望大家為了這點事就嚷得人皆儘知。”神色很平靜,安祥。
看來,是她多心了。
“你能明白就好!”,十一娘笑著讓琥珀去把描金提字四間墨寶拿給徐嗣諭,“皇後娘娘賞給你父親。我用過一塊,色澤很好,濃黑發亮,你拿去試試。”
徐嗣諭沒有客氣,道“我正愁不知道送什麼東西給師座和方冀。把這墨寶分彆用上好的黑色摞鉗匣子裝了送人,再好不過了。”,又道,“母親既然用過一塊,那就開了一盒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剩下的,要不,您一並都送給我好了!”
既然四閣墨寶,就是有四塊。
十一娘不由莞爾“還有三塊,都給你了。”
徐嗣諭笑著道謝,回去讓人做了幾個黑色摞鈉匣,配了那金色的提字,古香中透著富麗堂皇,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師座朋友應酬了一通,很快到了冬至。
薑先生和項大人都有信來。兩位不約而同地委婉地提出讓徐嗣諭三年再考。一個道“……趁著年輕,紮紮實實地讀些書。等三十而立的時候,記憶大不如前,朗朗上口的還是少年時讀過的書。”,一個道,“……,少年成名固然好,卻容易驕傲鶩遠,行事間不免帶著幾分倨傲,常常得罪了上峰或是同僚而不自知。
難成大事。”
“那就三年以後考!”,徐令宜立刻做了決定。
徐嗣諭對這樣的結果並沒有吃驚。
父親既然不願意為他考上舉人的事慶祝,那就更不願意自己趁勢而為,參加春闈了。他正好可以回樂安的書院好好讀些書了。
他問十一娘“六弟什麼時候回來?我有好幾年沒見到他了。他和父親去了趟西北,又和舅舅走了趟江南,變化挺大的吧?他見到我,恐怕都不認識我了。”
“他過小年之前趕回來。”十一娘一想到再過月餘就可以見到謹哥兒了,眼角眉梢都溢出關也關不住的喜悅之色,“侯爺不是說讓你過了年現回樂安嗎?正好,你們兄弟也可以碰個麵。”,徐嗣諭聽著有些意外“大舅舅不回餘杭過年嗎?”,“不回!”,十一娘知道羅振興這樣是為了謹哥兒,有些愧疚地道,“你大舅在燕京過年。
她的話音剛落,琥珀進來,手裡拿了一大撂單子給她“夫人,這都是為過年準備的。您看看!”
徐嗣諭忙起身告辭。
十一娘仔細翻著單子,然後拿出壽山石三羊開泰扭方章蓋上,琥珀拿去給薑氏,然後薑氏根據這單子指派管事媽媽們事項。
她看著薑氏幫她主持中饋,不僅十分勤勉,而漸漸變得精明起來,她索性把過年的事交了一部分給薑氏,她隻管祠堂那邊祭品的準備、各府年節禮的拜訪之類的事。往年過年忙得團團轉,可今年,她有了很多的空餘時間,她就帶著丫鬟、媳婦子和婆子給謹哥兒布置房子,打掃庭院。一進入十二月,她開始派人在大門口候著。
吃過臘八粥的第三天,羅振興帶著謹哥兒回到了荷hu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