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手雖然被銬在車門上,但我的腳還能活動。喉嚨很快窒息起來,我也不再廢話,猛地撩起一腿踹了出去。
嶽澤熙,這個平日裡養尊處優的普通人,哪能承受得住這淩厲一擊!
隻見他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不受控製地飛了出去,在空中翻滾了兩圈,重重地倒在路邊那高低不平的田壟裡。
他的口中“哇”地噴出一口鮮血,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他,心中五味雜陳。
我不相信嶽澤熙真的敢殺人,他不過是一時被嫉妒衝昏了頭腦,鑽進了牛角尖。
更何況,他的身份特殊,背景複雜,我也不想把事情鬨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所以剛才那一腳,我終究還是留了幾分力。
否則以我在生死間摸爬滾打練就的身手,這一腳足以讓他命喪當場。
我強壓著內心的憤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嶽少,你彆這樣。我和丁姑娘之間的事情,千頭萬緒,實在是複雜得很……唉,不瞞你說,我和好幾個女孩都有婚約在身,這些事已經讓我焦頭爛額,愁得不行了,你就彆再摻和進來,給自己添堵了。”
“你怎麼……怎麼有臉說出這些話的……”嶽澤熙搖搖晃晃地從田壟裡爬起來,身形踉蹌,像個醉漢。他用手背隨意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那血跡沾染在他的手背上,顯得格外猙獰。
他明明都快站不穩了,雙腿打著顫,可心中的怒火卻燒得更旺,氣得手腳不停地哆嗦,“我要殺了你,我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
說著,他又踉踉蹌蹌地朝我奔過來,那架勢,仿佛要和我拚個魚死網破。
我見他這般瘋狂,又抬起腿來,大聲喊道:“嶽少,不要逼我!我警告你,就算我現在雙手失去自由,想要收拾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剛才那威力十足的一腿,確實讓嶽澤熙心有餘悸,他在我的威懾下,腳步頓住了,不敢再貿然上前,隻能站在原地,用充滿恨意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同時,他轉頭朝著左右快速地掃視著,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似乎在尋找什麼可以當作武器的趁手工具。
很快,他像發現了救命稻草一般,快步走到某棵樹邊。
他雙手緊緊握住一根粗壯的樹枝,咬牙用力,“哢嚓”“哢嚓”幾聲,伴隨著樹枝斷裂的聲音,他終於把樹枝折了下來。
緊接著,他又揮舞著樹枝,氣勢洶洶地朝著我這邊奔了過來。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滿心無奈,苦口婆心地勸道:“嶽少,你清醒一點吧,難道你真的敢殺人嗎?我看你連殺隻雞的膽量都沒有!就算你今天打我一頓又能怎樣?你遲早還是得把我放回去。要是丁姑娘知道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她隻會討厭你、反感你,到時候,你和她之間可就真的再無可能了……”
提到丁妙音,嶽澤熙的腳步明顯遲疑了一下,他站住了,怒目圓睜,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惡狠狠地說:“你不可能再回去了,她也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向影很快就會查到這裡!”我繼續試圖說服他,“她的情報係統十分強大,馬上就能知道各大派出所、公安局都沒有我的蹤跡,然後順著攝像頭的線索一路找到這裡……嶽少,你收手吧,咱們還能做朋友,丁姑娘的事,我可以慢慢和你解釋……”
“強嗎?我可不這麼覺得!”嶽澤熙冷笑一聲,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像是在炫耀什麼似的說道,“薑樂在徐州被我的人帶走,又送到蘭州去,她就沒查出來!”
我聽到這話,頓時吃驚不已,眼睛迅速瞪大,滿臉的難以置信:“薑樂是你送到蘭州去的?”
“當然!”嶽澤熙一臉得意,“京城的命令哪有那麼快就下來?是我主動給梁無道傳遞消息,還親自安排人把他送了過去……”
“為什麼?”我滿心不解,“嶽少,就算你和我有仇,可為什麼要害薑樂啊?”
“你說呐?!”嶽澤熙咬牙切齒,瞳孔中泛著凶狠的紅光,整個人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丁太後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誇你,說起你的故事,那叫一個如數家珍,說你這個人重感情、講義氣,去玉門救她、救林霸天、救易大川……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不惜動用所有力量!”
“所以你把薑樂送到蘭州,就是為了引我過去,好讓我死在梁無道的手上……”我瞬間明白了很多事,之前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謎團,此刻都一一解開了,“我們剛到蘭州,消息就泄露了,就是因為你的原因……”
“沒錯!”嶽澤熙手持樹枝,陰沉著一張臉,像個從黑暗中走出的惡魔,“我從丁太後那裡旁敲側擊,套取到了你們抵達蘭州的時間……可惜,還是沒弄死你,讓你逃回來了……”
我長長地呼了口氣,所有的線索終於串聯在了一起。
怪不得在徐州時,拉走薑樂的那輛警車沒有車牌;丁長白捅到京城之前,上麵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蘭州之行剛開始行動就慘遭夭折,大家始終摸不到任何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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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種種疑點,此刻都真相大白,原來是嶽澤熙這個內奸在搗鬼,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以為有了靠山,誰知卻引來了一場狂風暴雨。
“你現在還覺得我不敢殺人麼?”嶽澤熙嘴角泛起滲人的笑,那笑容讓人毛骨悚然,“要不是你小子運氣好,早就死在蘭州回不來了!”
我沉默不語,心中滿是憤怒與失望。
誰能想到,平日裡看上去溫暖熱情的嶽澤熙,私底下竟有一顆如此狠毒的心?
既然他已經露出了真麵目,我也沒必要再對他手下留情了。
我麵色陰沉,冷冷地說:“憑你手裡那根破樹枝也想殺了我?來,你試試,看看咱倆到底誰會死在這裡!”
我一邊活動著自己的腿,一邊散發著強烈的殺意。
好歹我也是在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老江湖,大風大浪不知道經曆過多少,單憑這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氣勢,鎮住嶽澤熙這種始終活在溫室裡的公子哥還是綽綽有餘的。
嶽澤熙果然被我的氣勢震懾住了,不敢再動彈,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我一腳踢死。
他隻是冷冷地道:“我想殺人,哪裡用得著自己出手?等著瞧吧,殺你的人馬上就來!”
我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如果真的來了專業殺手,以我現在雙手被銬的處境,這條小命肯定是不保了。但我又很確定,向影一定在四處找我,金陵城好歹是我們的地盤,怎麼著都不可能讓嶽澤熙輕易得逞!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人快,還是我的人快!”雙手雖然仍舊被銬在車門上,但我努力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來,甚至還瀟灑地翹起了二郎腿,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這場老江湖和公子哥的較量,此刻才剛剛拉開帷幕!
嶽澤熙的眉頭終於緊緊蹙起。
想來為了今晚的行動,他肯定是精心策劃了不少計劃,準備了諸多後手。但是我的自信從容,卻讓他心裡沒了底,變得慌亂起來。
嶽澤熙看了一下左右,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迅速摸出手機打了電話。
“怎麼回事,地址都發給你們了……為什麼還沒有來?”嶽澤熙看著左右,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惱火,“什麼,各個路口都被龍門商會堵了?我不管,你們想辦法趕緊過來……好不容易抓到了他,今晚必須將他殺了!頭一次合作就這麼費勁,讓我以後怎麼相信你們……”
頭一次合作?
我敏銳地抓到了這個關鍵詞,心中暗自思忖,能讓嶽澤熙“合作”的人可不會太多啊……
對方,應該大有來頭!
……
與此同時,和我猜得一模一樣,向影的確已經開始行動了。
說是被警察抓走了,但又沒有任何消息,向影心思細膩,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她心急如焚,立刻在整個金陵城布下天羅地網。她一邊緊盯著各處的攝像頭,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畫麵;一邊派出無數人馬,展開地毯式搜索。
各個路口都有我們的人把守,他們神情嚴肅,警惕地看著過往的每一個人和每一輛車,確保事態不會蔓延到城外去。
是死是活,就在金陵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