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無道點點頭,又問:“聶雲峰……”
話未說完,突然有“叩叩叩”的敲門聲傳來,聲音同樣不重不輕,恰到好處。
“進!”劉建輝應了一聲,轉頭看向門口,表情嚴肅起來。
我們幾個也閉上嘴,一起看了過去。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聶雲峰和聶誌豪一前一後地走進來。
聶雲峰還是老樣子,麵色蠟黃、身體虛弱,走幾步就要咳兩聲,腳步也踉踉蹌蹌的;聶誌豪緊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伸手攙扶一下,提防父親突然栽倒在地。
梁無道的麵色當即凝重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兩個;薑樂更是咬牙切齒,清晰的“咯咯”聲傳來,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對父子的痛恨。
聶雲峰和聶誌豪卻不搭理他們兩個,徑直來到劉建輝的身前,畢恭畢敬地問候一聲:“劉秘書!”
“哎,坐。”劉建輝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聶雲峰便坐了下來,正好在梁無道的對麵,二人中間隔著劉建輝,算是涇渭分明。
聶誌豪站在聶雲峰的身後,低眉順眼、沉默不語。
“行了,人到齊了,來說說吧!”劉建輝打破沉寂,屋子裡響起他幽幽的聲音:“二位老爺子,是誰派我來的,你們心裡也都有數……”
“是。”梁無道和聶誌豪同時點頭,表現出畢恭畢敬的神態來,顯然對他背後的人極其畏懼。
“嗯,那開始吧。”劉建輝攤了攤手,“聶老爺子,你先說吧,畢竟是你先告的狀……”
“好。”聶雲峰謹慎地點點頭,便開始了他的講述。
人的本能就是趨利避害,聶雲峰當然也是一樣,他將聶誌豪偷襲薑樂兩次的行為輕輕揭過,隻說成是想為逝去的梁文彬出氣,還順便為兒子樹了個“重情重義”的形象,隨後便重點描述了梁家如何在臨滄埋伏臥底,如何聯合龍門商會圍攻聶家……
“這明顯是早有預謀、借機生事!”聶雲峰怒氣衝衝地說:“劉秘書,梁無道狼子野心,早就想滅掉聶家了……要不是我和我兒子逃得及時,聶家現在都不複存在了!希望你能明察,給我聶家一個交代!”
劉建輝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絲毫的悲喜,又轉頭看向梁無道:“梁老爺子,現在該你說了!”
在聶雲峰講述的過程中,梁無道就氣得牙根直癢,屢次想要反駁、辯解,但都硬生生忍了下來,甚至薑樂想要罵人,都被他伸手攔住了。
到了此刻,梁無道終於能夠發揮,當即火力全開地噴了起來,重點放在聶誌豪兩次偷襲薑樂的行為上,說第一次已經原諒了他們,雙方也握手言和了,結果又來了第二次,實在忍無可忍,才決定報複的。
“至於臥底,我確實早就埋伏下了,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乾!”梁無道氣勢洶洶地說:“聶家,甚至洪家都在蘭州埋伏了不少臥底,我隨時都能拉出一份長長的名單來!難道說明他們早就想滅掉梁家了麼?”
“明白。”劉建輝再次點了點頭,同樣不加任何評價,轉頭看向了我:“盛力,你說說吧。”
“好。”我早已想好說辭,站在絕對客觀的第三方角度,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經所曆全部講了一遍。
但世上怎麼可能有絕對客觀的角度,彆說人了,哪怕就是ai,稍加調教,也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我看似客觀,實則暗戳戳指責聶家才是挑起這場戰鬥的始作俑者。
梁家現在和龍門商會的關係更好,再加上薑樂這個老朋友,我肯定幫他們說話了。
聽完三方的講述後,劉建輝果然被我帶了節奏,沉思一陣之後幽幽說道:“聶公子想為逝去的梁公子出氣,情有可原,畢竟兩人是好朋友,但有一次也就夠了,再來第二次實在是不應該;梁老爺子則太過衝動,發動規模這麼龐大的戰鬥,難以想象這樣的事情竟發生在當今的社會裡……還好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否則梁家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聶雲峰一聽,立刻著急地道:“方芸汐和曲無痕都死了,這叫沒有嚴重後果?”
劉建輝皺起眉:“怎麼,這兩個人很重要嗎?”
不是疑問句,是反問句。
聶雲峰輕輕地咂咂嘴,徹底無話可說了。
劉建輝又幽幽地道:“聶誌豪偷襲薑樂在先,雖然沒有成功,卻是罪魁禍首,應該承擔所有責任!梁老爺子,你想怎麼罰他?”
“我從一開始就說得明明白白。”梁無道指著聶誌豪說,“剁他一隻手,這事就算完了。”
“好,那就剁他一隻手吧!”劉建輝點點頭,顯然認可了這個主意。
聶誌豪當場嚇得麵色慘白,聶雲峰則一頭跪了下來,渾身顫抖地說:“劉秘書,不要啊!賠錢、道歉,我們都認,放過我兒子吧!”
“沒事!”劉建輝的身子微微前傾,輕撫著他的肩膀,“斷了還能接回去的,京城的醫療水平,你還不放心嗎?隻要時間足夠,絕對是沒什麼問題的,最多就是不如原來那麼靈活了……”
“劉秘書,拜托了,換其他的懲罰方式吧!”聶雲峰仍舊苦苦地求著情,伸手抓向劉建輝的大腿。
“做錯事就要認,沒什麼好說的!”劉建輝的一張臉沉了下來,“動手吧!”
薑樂立刻從沙發背後繞過去,聶誌豪本能地想逃跑,但哪裡能逃得走?薑樂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蹲下身去一手按著他的胳膊,一手摸出匕首,“唰”地劈了下去。
“不——”聶雲峰嘶吼一聲,一張臉都扭曲了。
可惜沒什麼用。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聶誌豪的右手齊根斬斷,鮮血如泄洪一般迅速噴出,片刻間便染紅了身下藍白相間的羊毛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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