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還泛著點黃,顯然是上了火的尿液,帶著腥臊氣味儘數澆在了劉建輝的臉上,“嘩啦啦”的聲音不斷響起,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盤。
我眯著一隻眼,忍不住快笑出聲來了,憋得非常難受,劉建輝的定力卻是極好,愣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雙目緊緊閉著,始終紋絲不動,任由尿液肆意淌下。
麻雀不知憋了多久,這一泡尿足足撒了半分多鐘才漸漸停下了。
他甩了甩,一邊係褲子一邊說:“哎,真的沒醒啊,看來熱水是沒有用……可惜這荒郊野外的,上哪找涼水去啊?”
“重度昏迷,沒那麼快蘇醒吧?”陸青空站在旁邊若有所思。
“那再試試這個!”麻雀抬起腳來,朝劉建輝那張濕漉漉的大臉“咣咣咣”踹了過去,很快將他踹得鼻青臉腫、鮮血淋漓。
劉建輝還是一動不動,像是一條死了的狗。
真的,就衝這個定力,我簡直太服他了。
麻雀還要再踢,陸青空攔著他說:“行了,要把人打死啊?這可是第七局的秘書長,有大用的!”
麻雀低下頭去,觀察半天,搖搖頭說:“真的醒不了啊!”
“還昏迷著呐,下午再過來吧,咱們先吃飯去,聽說有雞腿啊!”陸青空說。
“行吧。”麻雀直起身子,又轉頭看向我,喃喃地說:“這個醒不了,那個肯定也醒不了……算了,不用試了,那就下午再來!”
說畢,二人便一起出了門,腳步聲漸漸遠去。
直至腳步聲徹底消失,劉建輝終於睜開了眼,先是大大地吸了口氣,顯然憋了很久,又“呸呸呸”地吐了半天,不知道是吐尿還是吐血,麵色激動地說:“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龍門商會的狗東西,這筆仇遲早加倍還回來!等著瞧吧,剛才那個是麻雀吧,有朝一日我要屙在他的頭上!”
“劉秘書,乾得不錯!”我也睜開了眼,由衷地佩服道:“多虧你一直裝昏,為咱們兩個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但為什麼隻有我啊……”劉建輝甩了甩頭上殘留的尿液,氣得渾身發抖,“為什麼你一點事都沒有?”
“你那邊距離門口更近啊,他們肯定先拿你做實驗……”我歎了一口氣,“行了劉秘書,彆計較這個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龍門商會一貫心狠手辣,落在他們手裡彆想好過,掏心挖肺都是輕的!”
“不公平啊!不公平啊!”劉建輝仰頭大吼。
“你安靜點,彆把人招來了,他們可剛走不久啊!”我趕緊說。
“哦哦哦……”劉建輝立刻閉上了嘴,也很擔心麻雀和陸青空又返回來。
等了半天確定沒有人來,才顫聲道:“我把時間爭取來了,現在該怎麼辦?盛力,尿我澆了,打我挨了,好不容易才護咱倆周全,你要是想不出辦法,你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不是我尿的,也不是我打的,你衝我發什麼火?”我啐了一口,隨即幽幽地道:“不過嘛,我還真想出辦法來了……”
“什麼?”劉建輝著急道。
“你抬頭,往上看!”我用下巴指了指他的上方。
順著我的目光,劉建輝抬起頭來,就見牆壁上方凸起一截橫梁,一把泛著光澤的瓦刀懸空擺在梁上。牆壁是新刮的大白,顯然是瓦工“不小心”遺忘在那裡的。
一般人就算看到了,也不會特彆在意。
“有了那把瓦刀,我們就能解開身上的繩子……就能逃出去了!”我沉沉道。
“可是瓦刀在上麵啊,根本拿不下來!”劉建輝還是著急。
“你用身子撞牆試試,瓦刀本來就有一半懸在外麵……你撞幾下,沒準就下來了,那牆看著也不結實!”我立刻出著主意。
“好,好,我試試!”劉建輝神色一喜。
劉建輝呼了口氣,他的手腳都被捆著,但是身子還能蛄蛹,便努力用肩膀撞牆,可惜他不是練家子,本身也柔弱無力,“咣咣”撞了幾下,瓦刀始終紋絲不動。
“不管用啊!”劉建輝更急了。
“你的肩膀沒有力氣!”我目光如炬,立刻看出了問題所在,隨即上下觀望著他,“你用腦袋試試!”
“……腦袋?!”劉建輝當即瞪大了眼。
“是的,腦袋比肩膀硬多了!放心,頭骨是渾身上下最硬的骨頭之一,使使勁應該能把瓦刀震下來!”我給他鼓氣道,“劉秘書,看你的了!瓦刀下來,咱倆就有救了,總比留在這被龍門商會掏心挖肺強啊!真的,龍門商會非常狠毒,像你這種細皮嫩肉的男人,沒準還多了一層菊花受損的危險……”
劉建輝本來還挺猶豫,聽到最後一句話,當即咬了咬牙,毅然抬起頭來,朝著牆壁“咣咣咣”撞過去。
這回有了作用,牆壁真的震動起來,瓦刀也在一點一點地挪動著。
我不斷鼓著勁:“快了!快了!劉秘書,再加把勁,勝利就在眼前,咱倆是死是活全看你了!”
“咣咣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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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誇,劉建輝越來勁,也是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一下又一下地撞著牆壁,額頭上早就裂開了大口子,撞得頭破血流也沒停下,一邊撞還一邊問著:“盛力,怎麼樣了,有動靜嗎?”
“還差一點!再來幾下!”我繼續加著油。
“咣咣咣——”
劉建輝又連續撞了幾下,瓦刀終於跌落下來,“咣當”一下掉在地上,發出十分清脆的聲響。
“牛逼!”我都忍不住激動起來,“劉秘書,成功了,咱倆可以活下來了!”
“好……好……”聽到這個聲音,劉建輝像是完成了什麼使命,整個人也徹底力竭了,滿是鮮血的腦袋歪到一邊,看上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那支瓦刀就在他的腳邊。
“劉秘書,踢過來!”我立刻說:“將瓦刀踢過來,先割斷我身上的繩子,就能割斷你身上的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