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練過迷蹤拳,這種拳法集百家之長,學了一門相當於熟悉百門,所以能一眼看出段蒼打的是少林派的羅漢拳,且知道他用的是“力劈華山”這一招。
“力劈華山”顧名思義,就是以掌做刀,朝人的天靈蓋狠狠劈下去,功夫使到深處,當場劈得人腦漿迸裂都有可能,是一招剛猛霸道的拳路,若非生死仇敵不會輕易使用。
但段蒼這一掌並未劈向蕭天闕的腦袋,而是偏了一些距離,朝他肩膀劈下去了,這就表明了“不是要命,而是切磋”的態度。
不過肩膀上挨一下也受不了,所以蕭天闕腳尖一點,迅速往後退去,輕鬆避開了這一掌。
“好身法,再來看看這招!”段蒼顯然得到喬毅的指示,鐵了心要拖延時間,又使了一手霸王開弓,同樣朝蕭天闕的肩膀去了,再次表明“隻是切磋一下”的態度。
我正心想這樣不錯,既能拖延時間,又不傷了和氣,段蒼還是很聰明的,隨後讓喬毅好好獎勵他,就在這時,旁邊的紀地淵突然竄了出去,並從懷中摸出一支鋒利的匕首,狠狠一刀捅在了段蒼的後腰上。
“啊——”段蒼正全身心地對付蕭天闕,根本沒想到紀地淵會突然動手,所以完全沒有防範,這一刀挨了個結結實實,鮮血迅速染紅他的腰部,一張臉瞬間失去血色,人也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乾什麼?!”我驚呼著,立刻朝段蒼撲了過去。
“說了來抓梁樂和白狐的,一直在這糾纏,煩不煩啊?”紀地淵甩了甩匕首上的鮮血,又摸出紙巾來擦拭乾淨,重新塞回懷中,始終一臉的無所謂,顯然並不當一回事。
“就是,誰樂意跟你切磋,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和我切磋,你夠格麼?”蕭天闕同樣冷哼一聲,背著雙手站在一邊,一張臉上滿是不屑。
“怎麼回事?!”喬毅聽到動靜,也迅速從屋子裡奔了出來,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段蒼,自然一臉震驚地站住了。
“喬先生,你家這個護院總纏著我切磋……這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啦!”蕭天闕隨便解釋了一句,便說:“梁樂和白狐呢,出來沒有?”
“你們……你們……真是太過分了!”看著淒慘的段蒼,喬毅氣得腮幫子都在哆嗦,一張臉也慢慢漲紅起來,整個人仿佛要原地爆炸了。
“喬先生,我們在這,還能好好跟你說話……最好識點抬舉,否則等蘇老爺子來了,跟你可就不是這個態度了!你要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氣更加不好,動不動就是要人命的!”看到喬毅的變化,蕭天闕蹙起眉頭,冷聲說道:“快把梁樂和白狐交出來!”
“王八蛋,我跟你們拚了!”喬毅顯然和段蒼的關係非常好,並非隻是普通的主仆,更像是對兄弟,自然氣到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竟然直接朝著蕭天闕撲了上去。
在京城,喬毅的身份也不簡單,能讓他親自動手,可想而知氣到了什麼程度!
但喬毅怎麼可能是蕭天闕的對手?
他剛奔到蕭天闕的身前,蕭天闕伸出手來,隻是輕輕一推,喬毅的身子便往後仰去,“咣當”一聲摔倒在地,腦袋磕在身後的門檻上,登時流出血來,淌在地上,殷紅一片。
“喬先生!”我正摸出隨身攜帶的急救包,打算給段蒼處理傷口,看到這幕,忍不住驚呼出聲。
“喬先生……”段蒼更加著急,不顧還在流血的後腰,立刻朝喬毅的方向爬了過去,便迅速查看起了他的腦袋。
喬毅則搖著頭,喘著氣道:“我沒事,你怎麼樣?”
“喬先生,我也沒事!”段蒼紅著眼睛,麵色卻是愈發蒼白,話都快說不利索了。
“找你們要個梁樂和白狐,真費勁,這不是自作自受嗎?”蕭天闕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們兩個,自行朝屋子裡去了。
紀地淵則站在院子裡,冷笑地看著段蒼和喬毅,眼神中始終是濃濃的不屑和輕蔑,作為蘇沉舟的手下都能這麼囂張,可見“滬上皇”的含金量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而我也是又急又氣,心想宋塵啊宋塵,你怎麼還不來?
再不來,我就要動手了,打不過也要打,這倆家夥實在太張狂了!
“劈裡啪啦——”
與此同時,門外突然傳來大量的腳步聲,至少十多個人衝了進來,個個都是身穿軍裝、手持鋼槍。
終於來了!
雖然沒有看到宋塵,但一定是宋塵的人!
看到這幕,蕭天闕也不進屋了,蹙起眉頭盯著這些軍人,紀地淵則慢慢往後退去,似乎想逃。
“怎麼回事?!”為首的軍官衝過來,衝著倒在地上的喬毅和段蒼詢問,“我們拉練經過這邊,聽到有慘呼聲,發生了什麼事?”
喬毅也不管他們是什麼人,立刻指著紀地淵和蕭天闕說:“他們持械傷人!”
軍官立刻一揮手:“拿下!”
紀地淵剛想跑,就被槍指住了,蕭天闕則站在原地沒動,眼睛輕輕上挑,仍舊一臉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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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無天的家夥,敢在京城行凶!”軍官先痛斥了二人一句,又衝喬毅說道:“現在送他們去附近的派出所,需要你們幫忙做個筆錄……”
“好!”喬毅立刻答應:“我們處理一下傷勢,馬上就過去了!”
“行!”軍官一擺手,一眾軍人便押著蕭天闕和紀地淵出了院子。
耳聽著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喬毅立刻回頭衝著屋子喊了一句:“梁樂、白狐,趁現在,趕緊走!”
“踏踏”的腳步聲響起,接著厚重的門簾一掀,果然是薑樂和白狐奔了出來。
看到喬毅和段蒼受了傷,二人剛想撲上來查看情況,我立刻說:“沒事,你們趕緊走吧,待在西北不要出來,誰喊你們也不要來京城!”
“好!”二人知道情況緊急,也不多說廢話了,當即一跺腳,急匆匆離開了喬家的院子。
我則再度撲向喬毅和段蒼,幫他們處理著身上的傷。
喬毅身上的傷輕一些,隻是磕破了一點皮;段蒼則重多了,一刀下去,直接爬不起來,哪怕是頂級高手,也得恢複個兩三天了。
段蒼肯定是走不動了,喬毅親自將他送進臥室,出來以後便對我說:“盛秘書,這麼做沒毛病吧?”
“沒毛病?”我立刻衝他搖頭。
“好,第七局的命令,我執行完了,現在要給段蒼討回公道!”喬毅咬牙切齒地道:“我要去派出所,親自控告那兩個人!”
“行,你去,我和施局長隨後就到。”我也希望蕭天闕和紀地淵能得到嚴懲,自然答應下來。
喬毅便迅速往門外走去,行至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來,似乎想起什麼,喃喃地道:“如果這裡還有警衛員,能讓他們這麼囂張?都怪大司令,要不是他執意要取締第七局,執意要削減我們這些人的待遇……我們祖上有功,憑什麼不讓我們享受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