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找你。”麵對這幕,我本能地撒著謊:“我們隻是坐在車裡,聊聊天、說說話。”
“真把當我成傻子啦?”馬傑冷笑起來:“盯我一下午加一晚上,現在不肯承認?快點,我脾氣不好,也沒什麼耐心,趁早說實話吧!否則的話,我就要對付你們了!”
“說就說!”站在我身後的褚良忍不住了,他是個暴脾氣,這時候氣衝衝道:“我們是來找宋漁的,他在哪裡?”
“宋漁?”馬傑一臉迷茫,眉頭微微蹙起:“宋漁是誰?”
看看,我就說他不可能天上地下無所不知吧,隨便提起一個人名他都知道的話,豈不是成了活神仙?
我相信他的情報係統非常厲害,但也不可能世事通明!
“少來這套,宋漁和你約了見麵,彆以為我們不知道!”褚良咬著牙,惡狠狠道:“六指天眼,我們知道你曾經很厲害,但你現在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不說宋漁在哪,彆怪我們不客氣了!真的,你老實點,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啊……”馬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知道我是六指天眼,還敢這麼放肆,你也是有史以來第一人了!我說,你真的不怕死麼?”
“怎麼,不能放肆啊?多少年了,還把自己當六指天眼?不說宋漁在哪,我把你眼睛摳下來,看你還怎麼當天眼!”褚良一邊說,一邊舉起拳頭,肉眼可見的氣勁在他指間流淌,“六指天眼,沙包這麼大的拳頭見過沒有,一拳就足夠把你送到西天去了!”
真是一個至少通境起步的內家手!
之前大家都說內家手已經絕跡了,現在卻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現身,而且還都是紅樓主人的部下——普天之下,也隻有紅樓主人如此霸氣了吧?
權力的滋味確實美妙。
看著那隻氣勁流轉的拳頭,馬傑卻依舊麵無表情,他淡淡地瞥了褚良一眼,說道:“褚良,三十二歲,來自北方三線城市的一個老城區;父親叫褚德山,六十一歲,性格執拗、不愛說話,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木匠;母親叫張桂芳,五十八歲,性格爽朗,愛嘮叨,是街道服裝廠的退休職工;家裡住的是爺爺傳下來的老院子,雖然很多年了,但拾掇得很乾淨,院子中央有一棵桂花樹,每到春天,桂花盛開、芳香撲鼻……你有三年沒回家了吧?”
褚良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你……你怎麼知道的……”
馬傑沒有回答他說的話,而是看向褚良身邊的一個人:“趙陽,三十三歲,老家在西部的一個小縣城,父親趙文斌,六十歲,師範專業畢業後回老家教書,性格溫和、愛看書,現在是縣中學的一名語文老師,還是語文教研組的副組長,帶過十二屆的高三學生;母親劉芬,五十九歲,性格開朗,愛唱歌,縣中學的音樂老師,會彈鋼琴、拉二胡,學校的文藝彙演總是由她牽頭組織;夫妻倆一直很恩愛,原生家庭充滿幸福,所以你的性格也非常好,從來都是不急不躁,為人處世也很平和。”
那人當即也瞪大眼:“你怎麼知道我家的事……”
馬傑仍舊沒有回答,繼續看向下一個人:“馬宇,三十六歲,老家在東部二線城市;父親馬家軍,六十四歲,在銀行做了三十八年櫃員,退休前是網點的業務骨乾,做事嚴謹,從不馬虎;母親王麗,六十一歲,在商場做了二十五年的售貨員,賣過服裝、化妝品,後來轉到超市賣生鮮……”
“李想,二十八歲,老家在北方某個省會城市的郊區,前幾年村裡拆遷,分了兩套住房和一筆補償款,父母住一套,另外一套租出去了;父親叫李建軍,五十九歲,性格憨厚,一輩子種地和打零工,拆遷前家裡種著三畝玉米地;母親趙桂蘭,五十六歲,村裡出了名的勤快人,什麼活都會乾,會做布鞋、納衣服,家裡的菜園子打理得井井有條,拆遷後住上了電梯房,每天在樓下跳廣場舞……”
“周軒,三十四歲,老家在中部某工業城市,父親叫周誌強,六十二歲,當地國企的技術工人,負責車間的設備檢修,前年退休,每月退休金5200元,性格沉穩,做事認真;母親孫玉梅,五十七歲,國企附屬幼兒園的老師,教了三十年的小孩子,性格溫柔、有耐心;家裡有條母斑點狗,剛生了兩條小斑點狗……”
現場也就六七個人,馬傑一個個講過去,每一個人都如數家珍,每一個人都了如指掌!
最後,馬傑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吳華,二十五歲,徽省某地人,父母早早病亡,因為臉上的胎記,從小敏感自卑,高中時喜歡一個叫宋語汐的女孩,可惜不敢表白,高中畢業之後消失了幾年,再出現時學了一身功夫,在津門燕家武館待了一段時間,後來進入第七局做事,現在是第七局的一把手……”
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隻有我在心中暗暗慶幸。
“六指天眼”馬傑果然厲害,分分鐘就掌握了這麼多的信息,但也不是無所不知,起碼不知道我另外一個身份!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再說一遍,我不認識宋漁,你們找錯人了。”馬傑又看向褚良,“我現在隻想做一個普通人,和過去的所有朋友也切斷了聯係……還在我這裡胡攪蠻纏的話,你們所有人的家人性命不保!膽敢動我一根汗毛,就準備集體辦喪事吧!”
現場仍舊落針可聞,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漆黑的農貿市場裡忽然吹過一陣輕風,混雜著水果和蔬菜的氣味在空中彌漫,現在是四月份,已經是標準的春天了,絲毫沒有冷的感覺,但現場所有人都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
無論褚良還是其他人,我從大家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恐懼和害怕。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裡,遠離這位六指天眼!
“撤!”
我輕輕喝了一聲,轉頭往車上走。
“呼啦啦——”
眾人也都跟了上來,爭先恐後地上了車,唯一可惜的是,這車不是自動擋,司機連續啟動三次都失敗了,顫抖的雙腿讓他無法控製好離合與油門之間的搭配。
“嗡嗡嗡——”
終於,在第四次,司機啟動成功,麵包車瘋了一樣地往前竄去,分分鐘便衝出了農貿市場的大門……
至少遠離農貿市場五公裡後,司機才把車子停在路邊。
他實在是開不動了,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額頭上也浸滿了冷汗,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不斷發抖,說起話來也哆哆嗦嗦,牙齒不停地打著顫:“他為什麼連我家的母狗生了小狗都知道啊……”
一車的人也都麵色煞白,有的顫顫巍巍地點著煙,試了好幾次都沒點著,有的使勁搓著自己的臉,可惜始終麵無血色。
唯有褚良稍微淡定一些,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情緒便緩過來不少,接著摸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何秘書,是我……”褚良沉沉地說:“任務失敗了,宋漁沒有現身,另外馬傑剛才……”
褚良將之前的情況,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車廂裡很安靜,所以小何的聲音也清清楚楚:“既然宋漁沒有現身,你們就回去休息吧,不用再盯著馬傑了……既然他想做普通人,就彆打擾他了。”
“好!”褚良立刻答應下來,這個命令正合他意。
無論是誰,在經曆過剛才農貿市場的事情後,都不可能再願意招惹“六指天眼”馬傑了!
“不過,希望馬傑是真的想做個普通人了……”電話裡傳來小何幽幽的聲音,“如果他再多管閒事,還想做些什麼的話……紅樓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也不介意將他徹底抹除……”
“是……”褚良繼續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