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的印象裡,自己好像對這位高高在上的墨發少年並不熟悉,對方單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會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鴉色的禮服勾勒出對方較好修長的形體,搭在扶手上的手掌骨節分明,銀色的戒指閃爍著月亮的光澤,茭白的月光披散在少年冷傲的臉上沉澱出一股漫不經心的涼薄,薄薄的紅唇看不出喜怒,在踏入陽台的那一刻,那一雙黑洞般深邃的眸子便微微抬起來看向了自己。
這樣一位處在顏值高峰的人,遊戲的宣傳片裡怎麼會把他忽略掉呢?單單隻是因為本身是下一任教皇所以無情無欲的關係嗎?
憑心而論,這樣一個人設完完全全是主角人設沒錯了,完全不必伊西弗蘭他們差,可以說都是平分秋色的存在,甚至,隱隱有點冠壓群雄的跡象。
“好巧啊,會長大人。”看都看到了,她總不能轉頭就走吧,於是漫步過去喝對方打了個招呼。
“不是巧合。”少年薄唇輕啟,嗓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想和你聊聊,克莉緹娜同學。”
一瞬間,女孩兒有了一種做錯事被班主任叫去說要請家長的既視感,這樣的表情說出這麼平的聲調,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好嘛,對班主任的畏懼是刻在骨子裡的,前世要不是因為她成績好,她早就被因為上課天天看小說被老班叫去辦公室談話了。
“這樣啊”自己問心無愧,心裡便舒坦起來走上前去停在少年一邊“您說,我聽?”
該隱墨色的眸子沉沉的看著矮了自己不少的女孩,見對方對自己眼神裡並沒有什麼戒備,便把視線落在陽台外出聲道“知道伊卡洛斯帝國教會嗎?”
“聽說過,西方教會的一隻,比起那些主張和平與自由的幾隻不同的是,它主張的是武力擴張與階級分化,在百年前的大戰爭期間,被稱作『沾滿鮮血的宮廷』。”克莉緹娜單手撐著下巴望著不遠處的燈火闌珊,心想到果然外麵比這個宴會要熱鬨許多啊。
該隱順著女孩的視線望去,落目的是一眼繁榮時,漆黑的神色在夜幕下柔了少許“你似乎對這樣的結構並不抵觸。”
暴力,血腥,規則,束縛,一切與其他教會格格不入的,令人發指的詞彙,居然會是一個教會的核心價值觀,顯然是與現在人民主張的價值觀有些出入的,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些。
“沒有什麼抵不抵觸的,處世之道不同罷了。”克莉緹娜習慣性的開始用另一隻手的食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手下的扶手“伊卡洛斯本就是一個小國不斷通過起義哥戰爭才建立起的國家,近些年才逐步穩定下來,對於這裡的原著百姓來說,顯然是戰鬥民族的習性更近深入人心一些,如果和他們說什麼和平共處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一些,說不定還會遭到抵觸。”
“時事政治學的不錯?”該隱對女孩教科書般的回答表示認可,他微微側過臉頰看著女孩的側臉,對方並沒有回應他的目光,隻是專注地看著外麵的星火“那麼,你自己的見解呢?”
看來他對書本上得知識並不滿意啊克莉緹娜敲打得食指動作減緩了不少。
錯開該隱好像能看穿自己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自己不慌不忙的說著會再次令涼川野子會長另眼相看的話
“和其他教會沒什麼區彆,一個掌控著人民心裡最期盼對東西,一個則掌控著人民心裡最陰暗的一麵,強者權利無與倫比,弱者生命身不由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伊卡洛斯的運作方式高效又危險,這樣下去,一旦有一位掌控人心的上位者出現,這個國家會被玩壞吧。”
是一定會被玩壞吧,支離破碎的那種。
“所以,克莉緹娜同學的這個區彆裡是包括著赫爾洛斯嗎?”
當著未來教皇的麵談人家的不是?送命題?今晚該隱喝大了?
女孩試探性地望向那片黑色,回應她的隻有對方如黑夜般寂靜的深沉,似乎是在有耐心的等待著她最後的回答。
“。”
“您和那些信徒不一樣,該隱會長。”
“好像對一切都沒什麼欲望,好像對一切都漫不經心一視同仁,我捉摸不透您,會長大人,儘管我以前聽過無數位少男少女對你的傳言為之歌頌,可是直覺告訴我一定要對您敬而遠之。”
“您很單純,單純到不知道人與底線在哪,這很恐怖。”
一個過分單純的人,是不會知道是所謂的道德準則,什麼叫同理心,什麼叫點到為止,什麼叫殘忍至極。這種眾生平等的單純隻會讓人想到一種東西的朦朧縮影——高閣之上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