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轟隆隆的車聲驚醒了項塵,他渾渾噩噩地睜開眼,茫然地抬起頭。頭部和腹部的劇痛讓他險些呻吟出聲。
記憶如潮水般襲來。
他猛地晃了晃頭,頭部傳來的陣痛他一下清醒過來,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他此時身處一輛巴士之中,雙手雙腳都帶著厚重的鐐銬,身上穿的也不再是自己之前的衣服,而是一身藍白條紋相間的衣服。
監獄服!
項塵一眼就認出他此時身上的服飾代表了什麼。頭部和腹部的傷口已經經過處理,止住了血。
“不想讓我死在派出所,而是死在監獄裡嗎,算盤打得真響啊…”項塵喃喃自語。
突然他神色一變,摸向腰間。
刀沒了!
“你想乾什麼,坐好!”
“不許亂動!”
巴士上的警察見到項塵突然的舉動,立刻有幾人舉起槍對準他。
項塵舉了舉手,示意自己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重新老實坐好。
“我的刀也敢拿。”項塵暗自冷笑,“也不怕被克死。”
此時他也有空打量起車上的人。巴士很空,也很滿。說空,是中間區域,除了項塵以外,也隻有兩個人,一個一臉橫肉的三十出頭的男人,還有一個一頭長發散落地披散著,側臉很俊逸的年輕人。
說滿,是因為車輛的前後,大量全副武裝的警察正警惕地看著三人。
“怎麼隻有三個人?”項塵有些困惑,不過他也沒不識好歹地拉過人來問,因為很顯然車上並沒有人會理會他。
車子嘎嘎悠悠地開了近兩個鐘頭後,周圍已經漸漸荒涼,建築逐漸稀少,也看不到來往的車輛了。
項塵知道這是哪。
南京安全市,東南區外郊區。
南京安全市的東南區是個很特殊的區,這裡是安全市的工業區,大量工廠遍布在這裡,除了靠近中區的部分還有人居住以外,越向外,越是人煙稀少。
而這個區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它更靠近外部的地方,還有個特殊的區。
外郊區。
這裡是南京軍區軍隊的市內駐紮區,同時,也是安全市中所有監獄集中管理的區域。
當遠處安全市最外層高大的城牆進入視線的時候,巴士的速度終於減緩,一座森寒的鋼鐵監獄映入眼簾。
車內的三人在警察的推搡下下了車,監獄門口早有一對獄警在等待。
當先下車的凶橫男子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看得出是號子的常客了。可沒走兩步,他眼神一凝,腿突然打起顫來,不論後麵的獄警怎麼推,他就是不再走一步了。
“不,不不不,怎麼是這裡,怎麼是這裡!”他猛地回過神,臉上哪還有凶橫之色,癱倒著抱住身後警察的大腿,不顧對方不斷用警棍抽擊他,哭嚎起來。
“不應該啊!不應該的啊!我不是死刑犯,不是無期,我隻是打了個架啊,為什麼啊!!”
項塵一驚,也抬頭看去,監獄前方,“南京第八監獄”幾個大字清晰可見。
從凶橫男子的話語中項塵不難推斷出,他恐怕是被送到一個好地方來了。
身後的那個警察俯下身,在凶狠男子耳邊小聲耳語,雖然聲音很小,項塵還是捕捉到了。
“你確實隻是打了一架,問題你打了不應該打的人,好好享受吧,哈哈哈。”
項塵的臉色有點陰鬱,他隱約感覺事情好像有點脫離控製了。不過現在隻能將希望寄托於身在局外的姬鬆石能扭轉乾坤,他要做的,就是…活到那個時候!
警察們將項塵三人交給獄警就迅速離去,好像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哪怕再多做一秒逗留。
“同誌,同誌!我是張二,我是張二啊!張義,大刀會的那個張義,那是我親哥,我求你,給我換個地方,我求求你!”凶橫男子跪在一幫獄警麵前,苦苦哀求道。
嗖!
回應他的是一記猛抽,橡膠警棍抽在他的臉上,抽飛了他一嘴的牙齒。
“媽的,叫喚什麼叫喚!”這名獄警咒罵了一聲。
他身邊的獄警絲毫沒有露出憐憫之色,紛紛大笑。
“你們兩個,老實點,敢廢話,他就是你們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