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的臉僵住了,項塵也嘴角一陣抽動,圍攏的犯人們倒抽一口冷氣,也下意識地齊齊退了一步。
兩個跟班的身體仍舊向前撲去,手還保持著前抓,但他們的脖頸之上已是空無一物。
項塵根本沒看清看守長是怎麼出手的,他隻感覺看守長握著警棍的手腕抖了一下,根本就停留在原處沒動,兩個犯人的頭顱已經如西瓜一般,爆碎而開。
野人不敢相信,二星武者雖然在他眼裡也不算什麼,但像這樣,捏死兩隻螞蟻一般……
捏死螞蟻還要有伸手的動作,這看守長仿佛動也沒動一般!
“你剛剛說什麼。”當著如捏死螞蟻一般無所謂的看守長看向野人。
野人不斷後退,瞳孔劇烈收縮,什麼最強不最強,麵子不麵子的,早被他拋在了腦後,喉嚨滾蛋,慌亂道“沒…沒……”
“沒有就都滾回牢房,一個個杵在那乾嗎?”
看守長的話如同赦免令,眾犯人如釋重負地一個個退去,連奸商也沒廢話,手腳麻利地帶著仍舊渾渾噩噩的方兵退了下去。
項塵也正欲開溜。
“你,站住。”看守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項塵腳步不停。
“項塵!”
他停下了,渾身汗毛立起,身體僵直在原地,戒備提升到最高。他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腦袋也會爆開,因為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出手,談何應對。
“轉過來。”
項塵一點點轉過身,如生鏽的機器般僵硬。
“不必緊張,你跟我出來。”
野人、矮子、奸商,所有犯人同時抬頭,仿佛聽到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內獄,自近四十年前建成以來,許進,不許出!即便某個人死刑期到了,監獄高層也會傳遞信息給內獄的主事人,由主事人動手。能從這內獄出去的,從來都隻有屍體!
項塵是活著走出去的第一人。
項塵自然不了解這些事,隻是在一隊獄警的押送下,隨著看守長一起離開了內獄。進入廊道之前,項塵回頭望去,長發男子猶如沒看到自己的離去,緩緩彎腰,鑽進了自己的牢房……
離開內獄的一瞬間,項塵緊閉雙眼,半晌後才慢慢眯開一條縫。幾日的黑暗生活,讓他的雙眼一時難以適應這般明亮,儘管這外獄的明亮其實也隻是正常的室內亮度。
幾日的內獄生活,讓他恍若隔世。
看守長也沒催他,等他緩過來後,揮了揮手,帶著項塵一路前進。很快,他們離開了外獄的牢房區域,來到一處辦公區,整體的裝修風格也從一成不變的灰色變得舒緩了許多。
來到一處辦公室門前,看守長敲了幾下門。
“請進!”
看守長衝項塵擺了下頭,項塵進入辦公室後,他關上門,在門外安靜站下,如同雕像。
辦公室很寬敞,室內坐著兩個人。一個身著西裝的男人背對大門,看不到樣貌,辦公桌後,則坐著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聽到進來的項塵進來,他抬起頭。
“這是個坐擁生殺大權的人!”看到他麵容的一刻,項塵暗道。雖然不懂什麼麵相,但此人的氣相同時包含著威嚴和殺氣,讓項塵隱隱猜測出此人的身份。
“我是這第八監獄的典獄長。”中年人道。
項塵暗道自己看人夠準!
“項塵小友,先前多有得罪,誤會,都是誤會!他奶奶的,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陷害小友入獄,受了這麼多無妄之災!實在可惡!我對此也是毫不知情,小友勿怪、勿怪!”
聽著典獄長一會兒罵咧、一會兒賠罪的摸不著頭腦的話語,看著他那張一看就常年黑臉的臉上,如盛開的菊花一般強行擠出的笑意,項塵一時間有些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