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坐著的正是剛給項塵他們開完會的錢懷帆,他翹著二郎腿,正用一種戲謔的目光打量著項塵,看得他頭皮一陣發麻。
此時辦公桌後的校長也抬起了頭。
看到他那張鶴發童顏的麵孔,項塵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珠。
“是你!!!”他忍不住驚呼出聲,卻又趕忙止住嘴,不敢無禮,隻是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老人,內心已是翻江倒海。
這位南京大學的實際執掌者,項塵見過!
正是當初在他第一次進入荒野時,碰到的那位武道大師,何川!
那位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暴怒,險些將自己擊斃的何川。
何藝璿的爺爺,何川!
一切看似那般巧合,但又合理得讓項塵反駁不得,何川武道大師的身份,也剛好匹配得了這南大校長的職位。
“小東西,看樣你還記得老夫啊。”何川看著臉上仿佛在變戲法一般的項塵,似笑非笑道。
“你,您,當然記得您…”
項塵暗暗叫糟,他覺得自己算是完了,被這位校長惦記上了,自己的求學生涯,前途一片黑暗。
他甚至已經想象起他被開除的場麵。
“小兔崽子,彆擺那副臭臉,給誰看呢!要不是校長給你的特招名額,就你之前那狗屁履曆,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玩沙子呢!再者,朱家那個區長,要不是校長發話,你以為當真沒高階武者對付你?”
坐在一旁的錢懷帆看著項塵臉黑的不行,大聲不滿道。
他的嗓門一貫的大,震的辦公室的窗戶都直顫悠。
這大嗓門也嚇了何川一跳,怒瞪了他一眼“小帆,瞎嚷嚷什麼!”
好家夥,錢懷帆這大嗓門兼大嘴巴,自己還一句話沒說呢,他倒好,倒豆腐腦一般,一股腦把自己暗中給這小家夥的幫助全抖出去了。
“這小兔崽子不愧是乾院長的,發言就是精煉,老夫都沒反應過來他就交代清楚了。”何川暗道
“……您彆叫我小帆啊,這還有外人呢。”這回輪到錢懷帆不好意思了,老臉一紅,竟是害羞了。
項塵沒心思管這兩位哪個害羞哪個無語,他現在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您,您稍等一下,什麼特招,什麼區長,我,我怎麼不太明白。”
聽言,何川有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錢懷帆,暗怪他多嘴,不過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就跟項塵詳細地解釋了一番。
“……就是這樣,老夫後來回去想了想,你還算個好苗子,便把你招進來了,你也確實沒讓老夫失望。”
“可,可朱家的事…”
何川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們南大的學生,還輪不到一個區長來欺壓!更何況,老夫也沒出什麼力,這件事我一直有關注,朱正明落馬,都是你們自己努力的結果。”
對於他調查過項穹的事,何川隻字未提。
雖然何川解釋得看似合理,項塵還是感覺不太對勁。如果說特招了他還能算作何川不計前嫌、惜才,那堂堂南大校長就這麼閒?為了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學生就去威脅一個區長?按這個邏輯來看,全校這麼多學生,何川早就把南京安全市給掀個天翻地覆了。
項塵真的亂了。
啪!
看著項塵在那一副我在努力思考破綻的樣子,正因被叫了小帆而尷尬得不行的錢懷帆一躍而起,一巴掌拍在了項塵腦袋上。
“想他麼什麼呢想,有那功夫不如多想想怎麼為校爭光,他麼了個巴子的,你們上一屆是老子帶過最差的一屆,你們要是再不爭氣,老子讓你們全卷鋪蓋滾蛋!”
項塵捂著被拍的嗡嗡作響的頭,委屈極了。
我尼瑪思考也招到你了!
“坐下!五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冒冒失失的!”一貫脾氣暴躁、嗓門大嘴巴毒的錢懷帆在何川的麵前,猶如班裡最聽話的學生,聽到何川的嗬斥,趕忙閉嘴坐了回去。
“說點正事,項塵,這次叫你來,還有個事。”
“您說。”事已至此,項塵也不再糾結。
“接下來的軍訓,你就不必參加了,那對你意義不大。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跟家人道個彆,明天直接去西區的火車站。”
“額…方便問您一下,我這是要去哪嗎?”
何川看了他一眼,項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的眼神透著七分同情,三分鼓勵。
“南疆,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