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想要的勝利,他要的是實打實地戰勝對手,而不是這般,贏得不明不白。
“施主,無需憤怒,你抬頭,看看這眾生。”
順著羅布尼瑪指向觀眾席的方向,項塵自戰鬥開始以來,首次將注意力從對手的身上挪開。
他看到了一張張陌生的臉龐,有同齡人,有跟著家中長輩前來的少年少女,有麵帶凶氣的成年武者,也有普普通通的成年人。
他們與項塵素不相識。
當然,項塵也看到了熟悉的南大眾人,看到了小臉漲得通紅、興奮的不得了的項流兒,看到了儘情怒吼宣泄的王石磊。
所有人,無一例外,都在為他的勝利喝彩。
“看到了嗎,從你破了我六字箴言,重返擂台的那一刻,勢就到你的那邊去。得勢者勇,施主,這一場勝利,你受之無愧。”羅布尼瑪平和地笑道,“若是你覺得打得不夠過癮,養好精神準備半決賽吧,帝都大學可不會像小僧這般。為了榮譽,想來他們也會死戰不退吧。”
看著走下擂台的羅布尼瑪,看著他在拉薩大學導師壓抑著怒火的質問聲中依舊不動聲色的麵孔,項塵明悟了。
若說這世界是個江湖,江湖中的武者,也不儘相同。
羅布尼瑪就是和項塵截然相反的兩類人,他就像個山野修士,也對武道有著自己的追求,但卻將勝負與名利看得極淡。
相比較而言,項塵更像是個戰士,為了他所堅持的,絕不會退縮。
這一刻,好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項塵一撇頭,看到了觀眾席上,正抱臂而坐的青年。
青年麵無表情,一雙眼角下垂的眼睛看似無神,但卻霸氣隱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項塵,眼中有絲絲凝重之意。
帝都大學,史鴻付!
項塵知道,這個男人,和自己是同一個類型的選手。
項塵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跡,目光不躲不避,寸步不讓地與史鴻付碰撞著。
或許大賽開始前的南京大學,連與帝都大學並列的資格也沒有,即便項塵如今日這般注視史鴻付,也會被對方歸類為與大眾無二的仰視目光。
但就在今日,就在此時此刻,項塵和他的隊員們一路征戰,一路用勝利為南京大學築起石階,終於獲得了讓史鴻付正視的資格,讓這位從一開始就端坐在王座上的王者,正視的資格!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至於到底是黑馬一黑到底,還是王者已經不可動搖,在後日的戰鬥,自可見分曉。
……
項塵走下擂台後,自然少不了又是一陣熱鬨。
也不知是真興奮還是借機揩油,何藝璿當眾給了項塵一個擁抱,王石磊更是興奮地與項塵伸出的右手連拍三次,力道之大,在空氣中發出嘭嘭嘭的聲響。
而在更遠處,長孫諾同樣端著個望遠鏡在觀察項塵。
“嘖嘖嘖,還真是不簡單,我開始後悔就這麼放過他了。”
“諾諾,你不要老是把項塵當做一件貨物呀,和他做做朋友不好嗎,我就感覺他人挺好的。”餘秋秋衝著長孫諾小聲道,她還是那副全副武裝的打扮,讓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朋友?”長孫諾失笑了一下,“秋姐你彆逗了,除了從小就認識的小姬子和你,哪有人配和我交朋友?我與他人就算貌似交好,也不過皆為利之一字罷了。”
長孫諾笑著搖了搖頭。
餘秋秋不知道如何去接話,隻得輕歎一口氣,不再繼續這一話題。
而項塵三人此時與觀眾席上南大的隊伍會合,眼見眾人有點過於興奮,包圍著項塵三人話說個不停,宋陸當即宣布晚上會有個簡單的慶祝,引得眾人又是一陣歡呼。
簡單的午飯過後,南大眾人重新返回明珠競技場,觀看下午的戰鬥。
下午的第一場是魔都大學對戰東北大學,一如兩位解說上午預測的那樣,陣容不齊士氣萎靡的東北大學,被魔大的四位隊員徹底擊潰,東北大學那位負傷不輕的隊長也並未獲得出場的機會。
魔都大學,繼續在全場的歡呼聲中,保持全勝戰績,挺進四強。
而東北大學雖敗猶榮,作為九強校中組建時間最短的院校,坐擁整個東三省最優秀生源的他們,絕不會因為這一場失敗就停止向王座發起挑戰。
第二場同為九強校的蒙古大學與昆明大學為所有人上演了一場瘋狂碰撞。
作為同樣鎮壓一方異獸聚集區的實戰派院校,蒙大和昆大的戰鬥風格雖然有些許不同,但瘋狂程度卻是如出一轍。
雙方的四名隊員每一場都是拚到一方重傷退場,最危險的一位甚至脖子被劈開了一半,半截脖子勉強支撐著腦袋,血噴得擂台上到處都是。
若不是魔大方麵有一位十星以上的武者出手,將一縷精純的真氣打進了他的心臟,這位傷員能不能挺到醫院還未可知。
隊員戰蒙古大學3比1領先,進入隊長戰。
雙方隊長登場。
黝黑的青年麵色沉穩,武器是一把細長的尖刀,這是昆明大學隊長,苗豐!
穿著典型蒙古族服飾的白皙俊俏少年,緩緩拔出腰間那刀柄和刀鞘上相鑲滿各色寶石的彎刀。這彎刀與其說是武器,倒更像某種奢侈品。
蒙古大學隊長,孛日帖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