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塵反常的表現讓長孫諾有些疑惑,她看了看女秘書,想尋求些幫助,對方卻正小心地用筷子挑起一塊豆腐模樣的東西。
“那好像是豬腦。”長孫諾善意提醒道。
一聲尖叫項塵餐館,堂堂武道高手的女秘書,竟是手一抖,尖叫著把筷中之物給甩飛了。
……
餐館外,項塵有些煩躁地點上了根煙。
煙圈噴吐而出,吐不掉他心中的抑鬱。
他在最初的傻眼後,便是有些控製不住地惱火。
這算怎麼回事?
用一張張麵具示人,感情我之前所喜歡的,是一張麵具?
對!喜歡!
項塵心裡承認了,他確實是對長孫諾有好感,雖然她的長相實在和好看搭不上邊,但他終究不是那種會單純被外貌所迷住的人。
長孫諾的颯爽,她的乾練,她身為普通人卻在亂世搏浪的態度,這些無一不在吸引著他,甚至每次和她對視時,項塵都會被那對明眸吸引。
更重要的一點,項塵自己身被宿命,而長孫諾,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不會一生平凡。
如此項塵便能小心地釋放著自己的感情。
而麵對何藝璿時,不說項塵心裡本就少了那份悸動,就是真的有,他也不敢吐露。何藝璿雖有個武道大師的爺爺,但就她本人來說,仍舊是個半大的孩子罷了。
這些東西,她背負不起。
在今天來之前,項塵其實是滿懷期待。
但現在,他有些不知如何去麵對。
……
門又被打開了,走出來的是對那些食物有些接受不了女秘書。
女秘書看到了一臉苦悶的項塵。
女秘書已是年過三十,雖然商場上她輔佐長孫諾並保衛她的安全,但歲月的磨礪,讓她終究是一眼便能看出這些不過二十男女的那些小心事。
“怎麼?鬱悶了?”她走上前來。
“您……”
“我姓田。”
“田秘書。”
“覺得董事她用假臉糊弄你?感覺自己被耍了?”田秘書笑問道。
項塵被點破心事,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
“你知道彆人都怎麼叫她嗎?”沒指望項塵回答出來,田秘書繼續道“千麵狐。”
“千麵狐?”
項塵想了好半天,這才記起當初在娛樂都市“禮豪”的時候,零件商人謝哲舉就是說過這麼名字。
“雖然以千為名有點誇張,但董事她自從12歲展現了過人的商業頭腦後,便再未以真麵目示過人。這些年她換過的麵具,數不勝數,多到連我都是有些心疼。”
項塵有些被震住了。
長孫諾今年20,八年的時間,每日都是如此?
“刺殺、暗殺、毒殺,長孫家族就是頭遨遊四海的鯨,吸引著各路宵小,而年紀較小的董事,更是這頭巨鯨之上,最為先天肥美的那塊肉,哪個都想來叼上一口。有些東西,靠武者的保護是守護不過來的。”田秘書說道,“千麵狐,聽著倒是威風,其實都是苦澀。”
不必再過多解釋,項塵全明白了。
不以真麵目示人根本與長孫諾真誠與否無關,表麵有多光鮮,背麵就有多少的苦。
項塵又猛地想起,剛剛長孫諾說過的那句話。
她說這次她挑的,可比上次的那張,好看了許多。
她是商業帝國的傳人,但她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
女孩,愛美。
不能用自己的真正麵容,那就儘可能地去選一個好看的麵具。項塵明悟,她來見自己,也是精心準備了的。
她,無錯。
錯的是自己,是自己不懂得去了解她的一切,還要在這耍些小性子。
喜歡,或許從來都不是單方麵的索取。
嘩啦。
有些生鏽的鐵門又被推開了,長孫諾拍著明明很平坦的小腹,一副吃撐了的模樣。
她看到了麵帶笑容的項塵,對方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自己。
“乾嘛?”她皺了下鼻子。
項塵匆忙移開眼神,目光有些躲閃“看你好看……”
也不知道哪根弦沒搭對,項塵竟是說出了這麼一句簡單粗暴的讚美。似是感受到了自己的過於直白,項塵匆忙補上了一句。
“……我說的是麵具。”
傻乎乎的話讓邊上的田秘書都是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倒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