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總榜5到10的幾人,更是渾身都在打顫。
聲討還在繼續,終於有個人忍不住了,站起來紅著眼大吼道“你們懂個什麼?!我是總榜第6,可我隻是七星初入!七星初入!你們懂嗎?你們以為很厲害嗎?!厲害個屁,那老猴子一拳我就沒了!上去乾什麼,送人頭,拖累磊哥他們來救人嗎?”
叫得最歡的幾個不說話了,開口之人那痛苦模樣,不是能演出來的。
確實,要是一拳都遭不住,還去乾嗎,丟人又拖後腿。
“可是……那就這麼看著?開著藝璿學姐被圍攻落敗?看著……南大的門匾,被人踩了又踩?”
灰暗與絕望,開始出現在南大人們的臉上,有的人看不下去,憤然離開座位,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可絕大多數的,仍是堅守在座位上,哪怕這一幕是南大之恥,至少,他們要見證到最後一刻,再死死記住。
……
王石磊和李子通幾人都是怒得兩眼猩紅,三人也不管自己的傷勢,就要發起大團戰,群起而攻之揍死這幫狗日的。
踏!
楚金鵬一步邁出,出現在了三個人的麵前。
“你們幾個,在一旁好好看戲。”他斜瞥了一眼三人,頤指氣使道。
王石磊怒極,還不待他動,周易一把拉住了他,緩緩搖頭。
“彆意氣用事,他要是出手,就都完了。”
……
何藝璿被擊飛,還沒等她落地,地麵上已是先出現了一人。
是那肌肉鮮肉。
他手中多了根棒球棒一般的新合金棒子,蓄足了力,側身抽擊,一棒抽向了何藝璿。
後者剛被孫二蟲砸得真氣都是流動不暢,因此也隻得匆忙間再次將青釭劍橫陳。
轟!
何藝璿的身子又是被轟到了半空,空中她那滿是煞氣的眼眸向下一掃,在她這一次的落腳點,同樣是站了一位曜日七子。
看到這一幕的楚金鵬很滿意,裝傲氣?裝清高?
那便打得你醜態百出,讓你再也沒那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何藝璿的眼中閃過狠辣,那肌肉鮮肉的一棒並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威脅,比之孫二蟲那一拳的效果來得弱得多,人在半空,她已是做好了調整。
可她的打算,孫二蟲儘數看在眼裡。
因此隨著一聲悶雷般的跺地板聲,孫二蟲已是躍起,人在半空,鐵腿側鞭而出,一腳抽在猝不及防的何藝璿肩頭。
她悶哼一聲,若是透過那衣衫看去,此時她那本該渾圓飽滿的香肩,已是成了烏紫的一團。
本已調整好的身形,被這一腳又是抽斷了勢。
她落了下去,這次等待她的是那有著一頭中分發的吳海。
隻是這人也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本身有點不齒這種行為,因此也隻是頗為敷衍地將何藝璿一腳抽向了其他的同伴。
吳海敷衍,馬凱可不會。
他那一頭琉璃色殺馬特雞冠頭,都是跟著他的主人在興奮地不斷抖動。
憋屈,太憋屈了,馬凱今天極為憋屈,他需要發泄。
眼下不就是好機會?他準備給這女人來個致命一擊,讓她徹底倒在自己腳下,雖然和他意淫的方麵有些出入,但也足夠洗滌他這一天的晦氣。
因此他拚了。
“哈哈哈哈,這等女人,也得被我踩在腳下,哈哈哈!”馬凱張狂大笑。
樂極生悲,馬凱是典型例子。
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虎傷得再重,也不會允許自己折於貓狗。
“兩指是青鋒,蟬玉截脈指!”
何藝璿看似控製不住的身形一花,等馬凱再看清楚時,隻剩一張滿麵寒霜的小臉抿著唇,兩根蔥指並攏成指劍,五次連動,刺穿了馬凱的猛虎真氣,戳在了他全身經脈五個大關卡處。
一連五道崩斷聲響起,馬凱正在體內呼嘯的真氣一下失了控,刹那七竅噴血不說,他整個身子都是癱軟了下去。
“我……我的經脈……”
“廢了,想修補,去求天材地寶吧,看看有沒有人會救你這廢人。”何藝璿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憐憫。
仿佛她廢掉的不是一個算得上天才的武者,而是一隻土雞。
何藝璿有些詫異地餘光掃了下那叫吳海的曜日七子,先前後者那軟綿綿的一腳,可是給了她一些喘息之機。
吳海一咧嘴,他嗎的,好像坑隊友了。
他咧嘴,有人氣瘋了。
董慶偉一聲狂吼,連接著張子耘的玫紅色真氣線忽地紅得發亮,好似一擰就能滴下血,而被這線連著的張子耘也是心中一下暴起一股難以遏製的殺意。
這殺意不是他的,仿佛是董慶偉透過那線,傳遞給他的。
身上紅芒暴湧,張子耘拉出一條紅色的殘影,怒殺向何藝璿。
不隻是他,其他人雖然同樣看不上馬凱,但作為曜日七子,他被廢了,那被打的,是整個七星的臉。
孫二蟲那張滄桑臉連褶皺裡都是怒火,肌肉鮮肉也是大吼一聲,蠻牛一般衝刺了起來,吳海做賊心虛,也是周身真氣呼嘯,聲勢最是浩大。
一時間,張子耘在前,董慶偉輔助,身後三人跟上,曜日七子,其中五人對何藝璿發起了最後的猛攻。
而後者,卻無絲毫退避之意,清秀的表情掛上幾分狠辣,雖然人美,怎麼都算不上猙獰,但怎麼看都有幾分女修羅的味道。
三尺青鋒劍斜指地麵,血腥味一下撲了開去,連觀眾席上都南大學生都是感受到一股血浪撲來。
在何藝璿的身後,一截玄梯,一個小人,以虛影隻狀,悄然浮現。
婆落蹬玄梯,一梯是一級。
她準備拚命了。
她不會死,因為還有大仇未得報,可就是拚得一身血肉狼藉,也得斬了幾個七星賊子,以證南大不是無人之所。
不僅因為她是南大人,更是因為,這裡的榮譽,他曾經守護,既然他不在,那便換我來。
……
很多人不忍看了,一方麵是來勢洶洶的五人組,一方麵是肩膀染著血、嘴角血跡刺眼的仗劍少女。
痛苦,不知多少南大的學生心中嘶吼,想用那壽命換實力,以救他們心中的向往。
……
張子耘已是近在咫尺,何藝璿身後的小人就要向上邁過一階台階。
錢懷帆忽地目光一凝。
風聲起。
錦繡雕鏤空奔麟花紋刀鞘,細絲繩吊掛於腰間,身挺尖弧有反刃,刀麵鋥亮晃人眼。
這是一柄公麟雁翎刀。
雁翎刀自然握於人手,來人手腕內扣於胸前,雁翎刀的刀尖筆直對著前方,刀尖之前,則是那奔襲戛然而止的張子耘。
他看著離他喉嚨不過三毫的刀尖,雖然那刀尖穩到蚊蟲可落,可他還是不免擔心對方一個顫抖,就是將他的喉嚨刮花了去。
因為那刀身上不斷遊走的真氣,完全是將其碾壓,僅是看上一眼,張子耘就知道,自己這九星初入的真氣內甲,屁用沒有,一刀下去,連人帶甲,都得是給他砍沒了。
不隻張子耘停下了腳步,孫二蟲這些人,全部站定,就連一直抱著膀子看大戲的楚金鵬,都是眼中帶著驚疑。
從這人身上,他嗅到了威脅感。
……
何藝璿同樣不解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那一頭她都是有些讚歎的飄逸長發,和露出的那半張濁世佳公子般的刀刻臉,何藝璿確定,自己沒見過這人。
來人是誰?
不隻是她有這疑問,就連所有觀看的南大學生都是不解,錢懷帆疑惑地看了一眼胡文東,後者連搖頭,示意學校之中,並無這號人物。
何藝璿正要問,卻是感到一隻手掌,忽地搭到了她的後腰上,一股莫名的力量襲來,她體內正如開水般沸騰的真氣,一下沉寂了下去,本來因為真氣奔湧而脹痛的經脈,也是一下得以釋放。
連帶著,她因施展婆落蹬玄梯而出現的小人玄梯虛影,也都是消散了去。
何藝璿一驚,被人悄然摸到了身後她竟是都沒發覺。
對方的無禮舉動更是讓她大怒,長劍倒轉,袖下倒刺而出。
嘭!
劍身被人握住,一絲一毫也是前進不了。
何藝璿眉頭一皺,眼角見殺機。
可接下來身後傳來的話語,讓她呆立當場。
“給我把劍收回去!你看你身上這股血味,像什麼樣子!兩年不見,何藝璿,你還真是給了我個驚喜。”
那聲音,冰冰冷冷,可那之下藏著的氣急敗壞,怕不是個失聰之人,都是能聽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