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周姓老者那年輕的臉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沒錯，黃老兒，你到是點醒了我，嘗過太多滋味我倒是忘了，這分明就是茶香！”
可空氣中怎的會突然飄散起茶香味？
風打著卷刮了過來，二人此時所處的海拔已是不低，這陣陣高空風，吹得雲霧漸開，吹得兩人的下擺啪啪作響，吹來了，那濃得有些醉人的茶香。
撥雲見日，遠處從見無可見變到稍顯朦朧，斷斷續續的山尖尖中，似乎有著什麼龐然大物隱藏在其中。
“那是什麼？”
還是感知能力強的周姓老者率先發現了異樣，真元裹在雙眼上，眼中色彩迷離，黑白不斷交替。
“好大的一顆……樹！”周姓老者讚歎道。
一旁的黃姓老者急得直跳腳，暗罵自己這老友仗著自己看得遠，獨自享受著那些奇珍異物。
嘩啦啦啦！
風在吹，那山脈頂端，似是天地唯此一物的樹在顫抖著枝葉。
茶香更濃了，茶不是酒，理應醉不了人，但隔著這數公裡的雲霧，那濃到馥鬱的茶香味，讓周黃兩位老者露出了如癡如醉的表情。
夢幻迷離，眼前是人間仙境。
若是有清醒者從遠處看去，能看到在這片雲霧繚繞的山林中，煙雲的白色不知何時向著淺豆綠色轉變，整片武夷山脈都顯得與往日有些不同。
嘩啦啦啦！
又是樹葉震動。
像是奏響了鎮魂曲，周黃二位老者，齊齊騰飛，牽線木偶一般飛向了那棵樹。
準確地說，那株茶樹。
若是有懂茶愛茶人士再次細細端詳，恐怕會連連驚呼出聲。
眼前這茶樹，樹姿半開張，分枝較密，葉片呈稍上斜狀著生，葉橢圓形，葉色深綠有光澤，葉嫩芽葉紫紅色，茸毛尚多。
除了那體型有些不對等，怎麼看，這都是一株母樹大紅袍！
當周黃二位老者失了魂一般飛到這株參天的母樹大紅袍近前時，嗖嗖兩聲破風聲傳來，兩根枝條像是兩條鐵荊棘，刺紙片兒一般刺穿了他們護體的真元，刺進了皮膚，攪在了內臟深處。
吸吮，吸吮。
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嚕聲不斷傳出，周黃二人在枝條同時分泌的麻醉物質作用下絲毫沒有不適感，反而因為那近乎貼麵的濃鬱茶香而露出了愈發如癡如醉的表情，雙手不斷在麵前揮舞，好像有什麼絕世俏佳人正在他們麵前寬衣解裳。
短短三分鐘不到，兩人揮舞胳膊的速度慢了下來，又過了兩分鐘，一切徹底歸於平靜。
兩個枝條微動，兩個物體從其上掉落。
那是兩具乾癟如枯樹皮的皮囊，內部肌肉、五臟六腑已是具空，骨骼被吮吸到枯萎如脆木，乾黃乾黃的，內部的骨髓等物早就消失不見。
眼窩空洞，原本頭顱的位置，隻剩兩個拳頭大小的頭皮兜著臉皮，倒是其上沒什麼營養物質的頭發都還在，不用說，其內部的腦髓，也是被抽空了去。
這是兩具，被抽得隻留糟粕的乾皮。
堂堂兩位武道大師，人類殿堂級的人物，就在此地，不聲不響，甚至沒有進行過一絲一毫的抵抗，便化作了肥料。
更令人脊骨發冷的是，地麵上，這兩具乾皮並不是唯一，那成堆成堆形形色色的異獸乾皮，恐怕都是這株母樹大紅袍的戰果。
其中不乏兩具體型極其龐大的獸皮。
嘩啦啦啦。
又是兩個武道大師入肚，母樹大紅袍的樹葉更翠綠了，不知是不是錯覺，它好像又悄悄長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