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中刃!
阿德爾克叢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叢林密度稀鬆平常,遠未達到樹連樹的程度,隻是倒也談不上稀疏,針葉林植被較為單一,隻有落葉鬆,細小者不過三米餘高一人合圍,粗大者直徑超過十米,高度更是足有二十米左右。
在這成片的樹林中,正有一道身影如條遊龍般遊竄,大樹小樹,亦如大波小浪,絲毫阻礙不了那海中遊龍。
帝江九踏,項塵最先學得的便是那第一踏江魚遊,這一身法在最早期,尤其是項塵遊曆雲南之時,起到了功不可沒的作用,數次在異獸蹄爪下救他性命。
隻是隨著境界的不斷提高,尤其是在項塵領悟帝江九踏第四踏的癸陰雷後,江魚遊這一招式,愈發變得味比雞肋,論騰挪能力腳下一電身形便是消失不見的癸陰雷不知勝過江魚遊多少,更何況癸陰雷那形如鬼魅的能力,更是使得這第四踏穩穩進入項塵的常規武器庫中,便是修得第六踏的丙陽雷後,也絲毫不會影響其地位。
那兩者一陰一陽,一剛猛暴烈一陰狠詭異,一擅突殺一擅偷襲,如太極圖兩麵,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可江魚遊已是被項塵近乎遺忘,直到在北極第二次吞服下金珠後,對武意琢磨不透的項塵頭腦欲裂,可又不願放過那靈竅的尾巴,因此便開始從頭研究起了帝江九踏。
這一研究,在頭腦格外清晰的項塵眼下,便是發現了異樣。
其餘幾踏都乃正常,可這第一踏,其真元的運行路線處處透著股彆扭勁,以往難以發覺,可如今他已是今非昔比。
憑著自己修武的理解,項塵隱約覺得真元路線逆轉似乎才是更為切合天道,一試之下,果不其然,隻是那真元流逝的速度也是讓得其明白為何這第一踏會如此設計,非要做出一正一反的兩用路線。
若非有今日這十四星真元做依托,僅憑當年那二星的真氣,真江魚遊的逆轉之法恐怕剛是用上一秒半秒就得將其丹田榨空。
……
有道是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這風雲是那渾然天成的真元路線,更是項塵那源源不斷的真元。
當那鯉魚跳了龍門,江魚遊,就此變味了魚龍遊。
如龍遊於水,漫步煙雨中。
項塵的身形乍一眼看上去,不著急不著慌,似是與什麼急速無關,悠然自得的閒適模樣,仿若懶人逛遊會。
隻是若當真以為如此那便是大錯,因為便是眨眼的瞬間,那道被遊龍形真元包裹的身影,已是將那真元化作的龍尾一蕩,抽得空氣異響連連,顆顆樹木絲毫阻礙不了其片刻。
阿爾忒彌斯在這其後追得牙齦直疼。
滑溜,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等滑溜的獵物。
阿爾忒彌斯雖是臻入武道大師習得了武意,但那功能單一的武意對於靈敏這一方麵實在並無提升,相比較項塵的靈活而言,阿爾忒彌斯的前行方式極為凶悍,任何障礙物都是不避之,視其若無物,一聲渾厚真元在武意“矢”的加持下淩厲異常。
轟!
阿爾忒彌斯一頭撞碎了一株巨型樹木,瞳孔已是鎖至針芒,感知全開牢牢鎖定住了項塵的身影。
若非不得已她又怎麼願用這種蠻橫的推土機式開路,隻是項塵速度太快,若是她也效仿,那恐怕不出一時片刻便是要被甩得不見蹤影。
阿爾忒彌斯不是沒考慮過升入高空,可她又無法保證項塵是否習有玄武定假死術一類的小道之法,若是那般,隱藏在一片綠蔭中的項塵大可瞬間斂息,掘地三尺都是難將其找出。
阿爾忒彌斯左小臂橫欄在身前又一拉扯,身前一片樹木具是被掃蕩乾淨,看著身形已是化作一個黑點的項塵,這位被獵物戲耍的狩獵女神,卻是忽地露出了詭異笑容。
“真當靠著這泥鰍般的身法,就能逃出我的掌心嗎?”
……
項塵將感知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前探路,一部分向後感知阿爾忒彌斯的動態。
當感到她那逐漸被甩開的位置,項塵一直緊繃著的心也是稍微鬆緩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