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前,是一片埋骨地,最顯眼的當屬那九具內部流淌著紅色熔岩似物體的碩大白骨,其體型之誇張,讓人根本難以想象,這究竟是何物。
這便是那九具紅龍骨,紅龍骨的位置擺放分外考究,清風拂過白骨,幾經跌宕竟是在頭骨肋骨中劃出似是龍吟的回響,那裡三層外三層鋪得滿滿當當的各類屍骨,如眾星拱月般拱衛著九具紅龍骨。
這裡,僅是踏足,甚至僅是看上一眼,都如同置身傳說中的龍穀一般,這便是雲家古龍陵。
而在埋骨地正中,即九具姿勢各異的紅龍骨麵骨所共同彙聚之處,正端坐一道身影,身影赤裸著上身,長發及背,五心朝天,雙掌交疊於腿上,眼眸閉合,好個人中龍鳳。
令人印象格外深刻的,則是那長九尺九寸,安靜插於其麵前地麵之上的金纓黑彈槍,還有他那一如長槍般挺拔的不屈脊梁。
在那他那赤裸的身上,用鮮紅之物繪有相當繁複的古拙紋路,這是紅龍的心頭血,以此為料畫引龍紋於身,可更加猛烈地吸納天地靈氣感受龍威,同時,卻也令修行者承載著更大的壓力。
紅龍的心頭血是絕對的戰略級物資,乃是以克論價,卻就這般不要錢似地用在此人身上,確實可見雲家老祖雲瀾升對其的偏愛。
雲紹軒聽到隱隱傳進耳中那腳掌踩踏在骨骼上的聲音,睜眼看去,正看到一身白絲綢長衫的雲瀾升,已是站到了他十米遠處,而後者,在與雲紹軒僅是對視一眼後,便不容置疑道“你哪也不準去。”
雲紹軒看了眼老者那平日一塵不染長衫下擺上的點點血跡,答非所問道“爺爺可是從戰場歸來?”
“剛從雲南回來,斬了尊王。”
“爺爺還是回族歇息些時日吧。”
雲瀾升怒哼一聲,腳下那在外界看來同樣價值不菲的各類地球龍族骸骨,在其一個氣息不穩之下紛紛炸成骨粉,雲瀾升那一對濃眉陡然皺起,蒼老麵頰泛起不悅道“少跟老夫打馬虎眼,我問你,為何要離開古龍陵?”
“朋友傳喚。”
“朋友傳喚?”雲瀾升的不滿更甚了些許,“老三!你是我雲家希望,更是下任家主的不二人選,僅是他人一個傳喚,你就要火急火燎地趕去?入陵前你怎麼說的,不入大師便不出去,可是要失言?你不知道如今外界何其不安穩?十四星中段,武意沒凝練利索,出去作甚?”
雲紹軒對此保持沉默,隻是頂著那九龍彙聚的威壓緩緩起身,用無言以示抗議。
雲瀾升見此道“是你先前所說的,那個傭兵團?還是什麼小隊?哼,可笑至極!你還不是團長?雲老三,你可是要步你那混賬大哥的後塵,甘心奉他人為主,將我雲家棄之不顧?”
“我並未奉他人為主,我們是戰友,是袍澤!”雲紹軒反駁道,那般罕見強硬倒是讓雲瀾升有些詫異,“今日他有所求,我有求必應!他日我雲家有難,我的兄弟也定是肝腦塗地!雲家家主之位我會繼承,卻不是現在。武道大師我會突破,卻也未必是在這古龍陵中最合適!”
雲瀾升嗤笑一聲“幼稚!且不說你這些所謂的袍澤是否如你為他們這般著想似的那你當真兄弟,單是你這等才氣,又有何人能與你並駕齊驅?如今他們待你貌似真誠,不過是覬覦你背後的雲家,再往後個十年,不,過個年足以,屆時你等根本不在同一層次,他們對你又有何用?”
“才氣嗎……”雲紹軒輕撫著那插入地麵數月之久的龍吻長槍,感受著那久違冰涼卻又親切的觸感,輕笑一聲,帶些苦澀,卻也有些傲意,“若要論您所謂的才氣,在我們這些兄弟中,我可算不上多出彩。”
對此雲瀾升自然是嗤之以鼻,全當雲紹軒在胡謅八扯,卻聽他繼續道“在我們這些年歲相當的兄弟裡,有個玩火的,說來您大概不信,他那跟個矮冬瓜似的瘦小體型,卻如那荒古中走來的怪物般,胸口炸開個大洞,卻仍是喊打喊殺,等過會再看,那傷都是複原了,想來如今從密宗走回來的他,也是要跨出大師這一步了。若論體質,我遠不如他。”
雲紹軒說的有鼻子有眼,就是雲瀾升都麵露驚疑,這等體質,倒是有些像歐洲傳說中的超級煉體武學不滅聖軀,但不滅聖軀說是不滅,可也沒聽說胸口炸開片刻就複原的。
雲紹軒又道“有個玩刀的,玩得出神入化,一劈一砍一刺,我都要暫避鋒芒,若論專注,我不如他。”
“有個傻乎乎的大個子,本以為武道於他晦澀難懂……爺爺可聽過菩提樹下一朝悟道?他沒有菩提樹,卻有顆赤子之心,天地為師,此番走過名川大山,怕真要令人聞風喪膽,論赤城,我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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